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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民币国际化问题研究陈建奇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世界经济室副主任、副教授大家好，很高兴有机会跟大家一起讨论人民币国际化问题。金融是经济发展当中非常重要的要素，而超越国界的金融政策或国际金融的公共产品当中，国际货币体系是最核心的内容。曾经有这么一个说法，美国制裁朝鲜，有人给美国建议，如果能破解朝鲜货币的印刷技术，那美国就可以通过大量发行朝鲜币来造成朝鲜币的内乱，但到现在为止，美国仍然没能破解，这突出了货币金融对于一国主权，一国经济社会的重要作用。同时，这一次乌克兰事件当中，俄罗斯将克里米亚收入囊中，欧美大国极为不满，但是欧美没有跟俄罗斯产生正面的战争，而是冻结俄罗斯及主要官员海外资产。同时
2、通过国际大宗商品市场，如原油、天然气市场，影响大宗商品价格对俄罗斯进行制裁。俄罗斯现在来看比较难受。为什么美欧能够这么做？是因为美欧掌握了国际货币金融的话语权，背后最核心的是美欧大国掌握着国际货币体系。美元跟欧元是全球最重要的两个国际货币，未来中国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要进一步地实现强国之梦，货币体系话语权的提升尤其重要，所以我们在当前讨论这么一个问题具有重要的意义。我们这堂课主要讲三个方面：第一，人民币国际化的必要性。我们要通过人民币国际化来推动国际货币体系的变革，这有什么理由或必要？这在第一点里要进行重点阐述；在此基础上，当前人民币国际化到底有哪些进展，同时人民币国际化的内涵是什么，最后谈促
3、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选择。一、人民币国际化的必要性首先，人民币国际化的必要性。为什么要推人民币国际化？这里面有很多因素、很多考虑。很多人可以从经济、社会、政治等各方面，但有两点最为重要。第一点，国际货币体系亟待改革，而人民币国际化是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完善的重要手段；第二，是中国实现强国梦的客观诉求。（一）当前国际货币体系面临的挑战首先看国际货币体系为何要改革？人民币为什么在国际货币体系改革当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主要是由发达国家主导的，美元、欧元、日元、英镑占据了外汇储备份额的95%左右，美元、欧元、日元是主要的国际货币。同时，国际金融体系的两大支柱，世界银行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
4、都由发达国家控制。世界银行的历任总裁是美国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历任总裁是欧洲人。所以从这一些事实可以看到，当前国际货币金融体系是由发达国家掌控的，但这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改革？是因为它现在，尤其是金融危机以来暴露了诸多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国际货币体系不适应世界经济格局的调整。我们看到金融危机以来新兴经济体经济快速增长。当前，新兴及发展中经济体的经济总量，用汇率价格来计算，已经开始接近7国集团经济总量了，如果用购买力评价来测算的话，那当前中国的新兴及发展中经济体的经济体量已经超过7国集团。在这么一个背景底下，全球的国际货币金融秩序是由发达国家主导的，这显然不具代表性。因为新兴发展中经济体占了一
5、半左右的经济份额，那它没有同样的话语权，那这样的国际货币体系就不完整，不具有代表性了。所以当前的这个世界格局的变化亟待推动国际货币体系更加具有代表性。同时，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也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因素，这一次金融危机以来欧洲出现的主权债务危机。希腊本来欠别国500万，现在打一个电话说只欠了50万，让对方过来签一下，不然的话50万都没有了。国债是一个国家的主权信用做担保的，一个这么高级别的债券说没就没了，所以在这一次危机以来其实暴露了一个国家的主权信用风险上升。同时像美国这样一个超级大国，金融危机以来主权信用风险也出现了上升的问题。2011年美国的国债遭受标普下调评级，历史上第一次丧失3A评级。2
6、013年美国政府出现了关门的问题，这一些其实都体现了美国的主权信用风险上升的问题。一个国家的主权信用风险上升，它跟货币存在什么关系？我们持有欧元跟持有美元，其实背后靠的是欧元跟美元背后的主权信用，这些国家的信用。现在这些国家的信用风险上升了，那说明这些货币的风险也上升了，那美元和欧元是全球最核心的两大货币，主权信用风险上升必然影响到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性。它们的不稳定就会导致资本的大量流动，尤其是这一次金融危机以来，美欧日这三个发达经济体，国家货币发行国大量搞量化宽松政策，使得资本大量地流入新兴发展中经济体，资本跨境流动极为频繁。一个结果是导致新兴发展中经济体的国际金融风险上升。美国危机以来搞量
7、化宽松，大量的资金开始着陆，进入发展中经济体。但现在随着美国经济逐步复苏，美国缩减量化宽松政策规模，我们近期又看到大量的资金流出新兴经济体，逃出这些地方。使得这一些地方的汇率出现了剧烈波动。20世纪90年代的亚洲金融危机，出现的危机历历在目，最核心的是资本跨境的大规模流动引发了汇率激烈震荡，最后出现了危机。那现在美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国际货币发行国，它搞量化宽松，引发了国际货币的大进大出，导致国际金融稳定受到影响，客观上反映的是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不稳定性的问题尤其突出。这是第二个挑战。第三个国际货币体系问题是缺乏代表性。世界格局的变动没有同步变动，当然有些人认为，2010年以来IMF已经进行改革了
8、，已经有更强的代表性了，但我们现在来看，尽管2010年的改革提出将发达国家IMF当中6%的份额转给发展中国家，但美国依然拥有超过16%以上的投票权，而IMF重大事项的通过必须85%投票权同意才行。说明只要美国政府不同意，IMF重大事项改革依然没法通过。那就预示着IMF依然由发达国家管控。所以这一个问题比较突出。所以，综合来看，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面临着三条挑战：第一，与世界经济格局变动不相适应；第二，国际货币体系不稳定；第三，国际货币体系缺乏代表性。三个方面共同说明了当前国际货币体系需要进行改革。（二）国际货币体系如何改革那怎么改？那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到底有什么问题，最核心的一个问题就在于当前的
9、国际货币是由一个国家的货币来充当，一个国家的主权货币来充当的，美元既是美国的货币，又是全球货币。所以，当美国经济出现问题的时候，美国不会优先考虑国际货币体系的稳定性，而优先考虑的是本国经济的复苏和增长。所以在这一次金融危机以来，美国政府大量搞量化宽松，背后其实是想要促进本国经济增长，但是这样一种决策就会使得它对国际货币体系稳定性的职责弱化。在当前的国际货币体系当中面临着两难，一个国家的主权信用货币又要充当国际货币，又到充当主权信用货币，中间有一个两难。所以必须进行改革，那如何改革？改变主权货币既充当国际货币又充当一个国家的货币这么一个问题。所以2009年以来，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提出要构建超主权
10、储备货币。要倡导建立一个世界货币，这个货币不属于美国，也不属于欧洲，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它专门来履行国际货币职责，这样就使得它可以专注于国际货币的稳定性，而不必服从于某一个的经济增长，这个想法非常好。但现在不太提了，因为当前就有一个超主权货币，即欧元。但欧债危机的问题其实跟欧元货币一体化是有积极关系的，欧元货币一体化，但欧元区这些国家里财政没有一体化导致了欧债危机，所以只要欧债危机没有解决，那超主权货币就没有前景。所以从这个角度说，超主权货币不行。那怎么办？有人认为回到金本位制，那经济社会的发展导致主权信用货币体系替代金本位制是有其客观规律的，因为在金本位制期间，我们看到黄金的增长是很缓慢的
11、，黄金储备的增长主要受制于黄金自然界的储备以及开采技术，但是我们看到了黄金的增长在这两方面的约束底下非常缓慢，跟全球经济增长相比明显低于全球经济增速。如果用黄金本位来做的话，那世界上的货币就会体现短缺的问题或不足的问题。那就会使得价格出现下跌，宏观经济不稳定，经常性地陷入通缩。我们从19世纪美国、英国实行金本位制来看，这些国家确实都伴随着经常性的通货紧缩。所以，如果回到金本位制上就没法解决通货紧缩，比现在的体系更差。所以，退回到金本位制不行，有人认为比特币，近几年我们看到它迅速地上升到几百美元，甚至将近一千美元，为什么受到追捧？因为大家认为它具有国际货币的职能，国际货币潜在的这么一个空间，因为
12、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但比特币从现在来看充当国际货币的情况是比较悲观的。因为比特币不能解决黄金的问题，黄金每年增长第一，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所以它会对宏观经济造成通常性的通缩问题，但比特币到2040年就停止增长了，稳定在两千一百万个。所以比特币没有办法克服黄金的问题，黄金每年还增长，但它到2040年以后就再也不增长了。那以后经济增长了需要国际货币怎么办？所以从现在来看，比特币没有办法解决国际货币体系的问题。怎么办？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出路，在这样一种情况底下有一种次优的选择，现在美元占国际货币的份额是60%左右，如果未来美元下降到30%，而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的话，那人民币比如有20%，欧元有百分之
13、二十几，日元、英镑各有一定的份额，在这种情况下，这几个货币形成多元竞争的格局，在此背景底下，美元再搞量化宽松的话，那很多人就会把美元换成人民币，所以这时候就会倒逼美国必须权衡，是需要美元国际货币地位，还是要本国的经济增长。同样，如果人民币搞量化宽松，人民币也会出现这两难的问题，所以这样的话，双方都有一个约束。因此中国内推人民币国际化，从国际货币体系需要改革的一个基本判断出发的，当然，对于中国而言，人民币如果成为国际货币，还有另外一个最好的优点是，中国再也不要积累外汇储备了。我们印出来的人民币就是国际货币，所以，在这样一种情况底下，人民币国际化成为当前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重要诉求。因此，人民币国际
14、化非常重要，有很大、很强的必要性。二、人民币国际化内涵及进展第二，人民币国际化是中国的强国诉求。观察近现代社会的发展，一个国家的强大离不开强有力的金融体系的支撑，美国、英国，这两个国家的崛起都伴随着国际货币体系的剧烈震荡。调整、优化，使他们服务于美国跟英国的这两个国家的崛起，未来中国要实现强国之梦，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尤其重要。从这些角度分析，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有其客观必要性。在此背景底下，中国十分看重人民币国际化，所以接下来要看什么是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国际化的内涵是什么？近年来，中国推行人民币国际化进展有哪一些？（一）人民币国际化的成本收益分析首先，什么是人民币国际化？人民币国际化是指人民币
15、成为国际上普遍认可的价值尺度、支付手段、价值储备货币供给的经济过程。充当价值尺度、支付手段、储备这三个职能，应成为人民币国际化的内涵。更大角度的讲，人民币要成为价值尺度，国际支付手段，国际储备职能这么一个过程叫人民币国际化。为什么要力推人民币国际化？除了是强国诉求，国际货币体系改革之外，对中国经济社会当中微观主体来说，人民币国际化也至关重要，非常地迫切。对企业而言，人民币如果是国际货币了，那我国的企业就可以用人民币进行各种各样的金融贸易的结算，降低汇率风险和节省汇兑成本。第二，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解决货币错配的问题。现在企业跟别的企业交往，要保留欧元、美元、日元等货币，但人民币是国际货币的话，
16、以后很多交易都用人民币，那就可以解决货币错配的问题，就可以降低各种货币来回转换，手续费等融资成本的问题。第三，提高企业的竞争力。企业通过人民币就可以对外进行投资，对外进行收购，开展各种各样的经济活动，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对金融机构而言，人民币国际化的意义也十分重大。第一，增加人民币的海外义务，提高金融机构的利润。人民币如果是国际货币，那各大金融机构在海外就可以通过经营人民币业务提升其利润空间。其次，提高中国金融机构的竞争力，增加市场流动性，这是显而易见的。第三，促进人民币衍生品市场发展。第四，增加金融市场的广度和深度，促进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和香港离岸金融中心建设。对于金融机构、金融市场体系的发展培育方面意义重大。从国家角度来说，人民币国际化也有重要的意义，第一，国家可以获得铸币税的收入。其他国家进行贸易需要人民币，这个人民币是中国印给别国的，那我们就可以获得铸币税，如果人民币企业的大宗商品市场定价前就可以在世界范围内用人民币购买资源，避免美元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