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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二讲 财务学边界、学科对话与跨学科研究罗福凯（中国海洋大学管理学院 青岛266071）摘要 财务学与金融学在某些方面仍然存在概念混淆、理论误用等问题。定义不清、社会和市场的需求差异、知识资源的配置尚未社会化和市场化，以及财务学界研究力量薄弱，是造成这两个学科混乱的原因。资本与货币是财务学和金融学对话的内容。学科对话有助于学科边界的厘清。跨学科研究是利用对方的游戏规则解决自己的问题，其过程是多学科“互补”与“并生”的“游戏”过程。关键词 财务学 金融学 定义扭曲 理论基石 学科对话 跨学科门槛一、引言在第十二届中国财务学年会（大连，2006）的学术研讨会上，我们向大会提交了一篇题为财务学的边界
2、问题的论文 财务学的边界问题被中国财务学会收入其会刊中国财务学评论3期（2007年10月）发表。，讨论了财务学、财政学、金融学的各自主要内容，以及财务学与金融学的边界混乱现象。曾引起与会者的很大情趣和关注。而为什么会发生财务学与金融学的边界混乱问题，根源在哪里呢？本文试图对此进一步加以探讨。为了节约篇幅，笔者将财务学的边界问题一文的个别段落节选如下。讨论财务学的边界问题基于以下四个原因：（1）英国学者Jonathan Barron Baskin和Paul J. Miranti，Jr.1999年合著的A History of Corporate Finance，近年来在我国已有中译本，但被译成公
3、司财政史在2002年由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学界研究公司财务学说史的文献特别少，因而使财务史学著作显得很珍贵。可是，译本公司财政史里存在很多错误和问题，使人感到很遗憾、很痛心。（2）1987年12月21日国家教育委员会发布专业目录，设立财务学专业，可是，美国的财务杂志（Journal of Finance ）、财务经济杂志（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财务研究评论（Review of Finance Studies）和财务管理杂志（financial management），被我们一些学者译为金融杂志、金融经济学刊、金融研究评论和金融管理杂志，美国财务学会则被
4、译为美国金融学会，甚至一些学者把公司财务说成“公司金融”。Zvi Bodie和Robert C. Merton教授合著的Finance，在我国被译成金融学，。（3）一些学者认为，“金融学研究可分为三大领域：资产定价理论、公司金融和行为金融学”。（4）我国近年来一些财务学者把财务学命名为“理财学”，但财务学的理论研究仍称为财务理论而非“理财理论”。这里的问题不是简单的“提法”或“表述”不同，而是概念和职能的混淆。改革开放前，那些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密切联系的经济学科，在改革开发后的市场经济中，其作用范围与政府的职能作用范围一样，都缩小了很多。政府不再直接参与企业的具体生产和管理，财政学不再具
5、有私人产品的投资和交易职能，金融学不再直接以企业的银行借贷为研究对象，银行与市场里的其它企业一样都是公司制企业。银行的资本筹集、投放、成本支出和稀缺资源的跨期配置，以及股利分配等，都是公司财务范畴。所以，我国的金融学，本质上是金银货币融通经济学的简称，金融以货币产品研发设计和币材选择、货币流通数量和速度，以及货币供求均衡和货币政策为主要研究内容。在欧美国家，财务finance的最初含义也是经营财产财富等事务的意思，后来，当社会经济的深度和广度有了更大的发展，finance有了私人产品财务private finance 和公共产品财务public finance之分。财政学（public fin
6、ance）是重要的公共部门经济学，有时又称公共经济学。从现在的西方财务文献看，finance指的就是private finance。沈艺峰教授对此也专门进行过研究，并且结论与此一致。至于金融学（事实上在美国是没有这种称谓的）内容，在美国是经济学中的货币理论，学界有时称之为货币经济学monetary economics，而不是我们说的finance。在美国，只有一个finance（财务学），它指的就是private finance。不像在我国，一个finance有财务学和金融学两个名字。事实上，我国的金融学就是改革开放前的货币银行学，它与财务管理或财务学完全是两回事。为什么说，美国的financ
7、e就是财务学呢？因为美国的“Journal of Finance”、“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和“Financial Management”等杂志，以及他们的finance著作的内容，主要是我们所说的财务管理问题。以罗伯特C莫顿和兹维博迪教授合著的“finance”为例，该著作共分六篇十七章内容，这些内容都是我国现在大学的财务管理教科书、财务学术著作和公司财务管理实际工作的内容。以同样的方法，我们可以再找一本我国的金融学教科书或者金融学著作，看一看里面的内容是什么，例如，我们以中国人民大学黄达教授几年前主编的金融学为样本，同时随机再找一本货币银行学教材，我
8、国的金融学内容就是原来的货币银行学，一清二楚。1最近，我们发现，早在2002年11月，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钱颖一教授就指出过这个问题钱颖一，“金融的定义，就是货币银行。国内所说的金融是指两部分内容。第一部分指的是货币银行学（money and banking）。它在计划经济时期就有，是当时的金融学的主要内容。人民银行说我们是搞金融的，意思是搞货币银行。第二部分指的是国际金融，研究的是国际收支、汇率等问题。有趣的是，这两部分在国外都不叫做finance”。经济学科在美国，中国经济学教育科研网2002年11月11日。那么，为什么近些年来财务学与金融学的学术混乱更加严重呢？二、财务学基础和主干被侵扰
9、的原因分析（一）定义扭曲与“拉瓦锡综合症”我们知道，财务是人们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跨时间配置有限资源的学问，习惯上，人们将该学问表述为在企业或某一组织内开展财务活动、处理财务关系的一门经济管理科学，其基础范畴是资本、不确定性、时间、资源、配置，以及风险和价值等。从主干内容构成看，财务学理论主要包括筹资理论、投资理论、资产定价理论和公司治理等，这些理论既密切联系，又可互为独立。投资是人类生产活动的基础。投资决策的制订需要对投资项目进行资产定价和评估，筹资决策及其资本结构的科学性则是实施投资决策的先决条件。筹资决策、投资决策的结果产生公司财产所有权和公司内部治理问题，形成公司治理理论2。近30年来，我
10、国财务学界对基础理论研究比较淡化，使得在我国土生土长的财务学面临学术封杀的危机。至于金融学，也是我国土生土长的一门重要学问。前已述及，金融学是人们在市场里处理金银货币融通业务的学问。从主干内容构成看，金融学理论主要包括货币理论、中央银行理论、国际货币汇兑理论、金融政策理论，以及宏观经济市场里的金融体制框架和模式等。目前我国财务学和金融学研究状态的重复和混乱，其根本原因在于定义不清。即使是在定义和概念清楚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引发研究工作的混乱。如定义清楚了，但各门科学解决的自然和社会问题对当时社会进步的影响力不同时，也会使研究者利令智昏。我们引用布尔迪厄先生讲的一个故事，“我要根据尼耶的著作（19
11、93）和皮埃尔拉兹洛的化学之镜（2000）回顾一下物理与化学之间的关系。物理与化学的对立可以从所有的两者区分的层面找到，这种对立尤其是表现在建立于公理与数学的基础上的力学无立于一门单纯立足于描述性和经验性基础上的分类学科之间的差异上。因此，皮埃尔拉兹洛在读到拉瓦锡综合症时，他是这样描述化学家们在称自己为化学家时所感到的难为之情：18世纪的大化学家拉瓦锡宁愿称自己为物理学家。化学作为一门描述性的和经验性的科学，通常被用来处理一些实际的和应用型的任务如肥料、药物、玻璃和杀虫剂等，包括一些配方的使用（这里与烹饪有些相似），因此它总是被称为一门服务性的科学（Ney，1993：3，57）3”。现在的中国
12、财务学术界，不少人患上了“拉瓦锡综合症”。这种病症严重损害着财务学的健康发展。这使得学界一些同行放下正事，把正在研究的课题搁置一旁，去帮助那些神志不清的“拉瓦锡综合症”患者。（二）社会和市场的需求差异与专业知识和人才供给的阶段性我国市场经济发展初期，社会和市场对金融学知识、财务学知识的需求都很大，但对金融学知识需求更大。这是因为我国的金融业是中央政府在经济一穷而白的基础上创建，而非市场经济自然生成，改革开放前的从业人员为政府公务员性质，缺乏经济知识。我国真正现代意义的金融业，始于1983年9月，国务院做出决定，由中国人民银行专门行使中央银行的职能；1984年1月，新设中国工商银行，专业经营人民
13、银行过去承担的工商信贷和储蓄业务。从此，中国人民银行开始专门行使中央银行职能，集中力量研究和实施全国金融的宏观决策，加强信贷总量控制和金融机构资金调节，保持货币稳定。建立存款准备金制度和中央银行对专业银行的贷款制度，初步确立中央银行制度框架。之前，约1979年1月，恢复了中国农业银行，将中国建设银行从财政部转为直属国务院的一个金融机构，开始承担一些商业银行业务。同时，改革了中国银行的体制；设立了国家外汇管理局。以后，又恢复了国内保险业务，出现了金融机构多元化和业务多样化的局面。可是，从1979年至2000年的21年间，我国的商业银行缺乏经营能力和经验，工行、建行、中行和农行等四大商业银行积累巨
14、额不良资产，其坏账金额达1.4万亿元人民币。无奈之下，2000年11月国务院公布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条例，成立华融、长城、东方、信达四家资产管理公司，专司收购国有银行不良贷款，管理和处置因收购国有银行不良贷款形成的资产。在这样一个历史背景下，我国的银行、保险、证券、信托等金融机构，急需金融专业人才，大学里的金融专业成了热门专业。学术界也热衷于金融理论的学术研究了。与此同时，市场经济的快速发展，社会和市场里对会计、财务、法律、计算机等领域的人才需求量也很大，但财务、计算机等专业的大量需求是随市场规模和深度的扩大而逐渐扩大和增长。而且这种逐渐扩大和增长是长期的。然而，金融业对金融人才的需求在人才饱和之
15、后，就会相对稳定。中央银行公务人员主要来自金融专业，但需求量很少。商业银行员工部分地来自金融专业、部分地来自财务专业、会计专业等，由于商业银行的数量有限，因此，金融专业的人才需求量有限。金融专业学生的工作去处主要是中央银行和商业银行的部分岗位。而财务专业学生的工作去处则极为广泛，包括银行股份公司在内的各种行业的公司制企业，都需要大量财务管理人才，当然主要是工商企业。现在，我国一些知名大公司，如中国银行股份公司、海尔集团、海信集团等公司，都在会计结算部之外，设立了财务管理部（有公司称计划财务部），履行财务职责。当然，目前仍有大量企业的财务部实为会计核算部，这是无知所致。也有公司把财务职能放在会计
16、部门，这如同企业的市场部由企业计划经营部替代一样，会严重妨碍企业的健康快速发展。很明显，财务学人才在未来很长时间还会有很大的需求量，而且是持续增长。而金融学人才的需求量则会逐渐趋于稳定和有限。所以，我国的高考学生不应盲目大量报考金融专业，否则未来有可能出现金融专业学生就业困难现象。一个国家对货币专业人才的需求是有限的。（三）科学知识资源的配置尚未社会化和市场化我国的基本社会经济制度是公有制为主体的全民所有制，国有控股公司占社会经济主流，发挥主导作用。只有居民日用衣食住行产品的供求和价格实现了市场化，资本产品基本实现了市场化，银行信贷的供求和价格尚未市场化。现在仍有很多商品和资源以政府行政配置为主。科学知识、技术、信息等，基本上完全由政府行政配置。我国的科研院所及其经营的知识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