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头会馆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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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窝头会馆作业:一、 随手写下你阅读剧本的感想。二、从某种意义上说,创作戏剧就是为了创作“高潮”;没有“高潮”的戏,都是失败的,不写也罢,做出了“高潮”,戏就可以成立了。这个戏有一小一大两个高潮,此前作者精心为“高潮”的爆发“埋伏”了能量。请一一指出,剧本中埋伏能量的地方。刘恒人物表苑国钟50岁。房主。绰号苑大头。贫嘴却厚道。古月宗73岁。前房主。清末“举人”。迂腐而风趣。肖启山56岁。保长。人称肖老板。圆滑且凶悍。周玉浦45岁。中医。营推拿正骨。怕老婆而又怕事。田翠兰42岁。厨子妻。曾为暗门子。刀子嘴豆腐心。金穆蓉40岁。中医妻。旗人。对己对人有无限不满。牛大粪40岁。掏粪夫。兼具底

2、层人的义气与油滑。关福斗25岁。木匠。厨子的养老女婿。憨厚而正派。苑江淼22岁。苑家儿子。左翼大学生。坚定而忧郁。周子萍22岁。周家女儿。左翼大学生。单纯而浪漫。肖鹏达22岁。肖家儿子。释放的犯人。偏执而堕落。王秀芸23岁。王家女儿。木匠妻子。守本分的孕妇。第一幕(一九四八年夏 处暑 白昼)【南城死胡同里的一座小院儿,坐北朝南,品相破败,却残存着一丝生机。东北角一棵石榴,西南角一棵海棠,两棵树让一条晾衣绳勒着,像在院子当间横起了一根绊马索。【正房是一座摇摇欲坠的砖楼,两层摞在一起也没高过东侧邻院的大北屋。楼底一层三间,东边两间住着苑国钟。他是房主,喜欢酿私酒腌萝卜,还喜欢侍弄茉莉花儿。窗台上下

3、廊子内外摆满了花盆和坛坛罐罐,台阶下边儿则是一口胖得离谱儿的大水缸。缸口搭了青石板,比八仙桌还高一块,几个倒扣的菜坛子围着它,做了现成的小板凳儿。楼底西边隔出一间,租给了木匠关福斗,小两口儿快抱孩子了。楼上的格局比较古怪,总共两间房,居然在正中打了隔断。西边那间大一些,带着半个平台和下楼的暗梯子,住户是清末的举人古月宗。平台上高低错落,摆满了他的蛐蛐罐儿,虫子们时不时就嚷嚷起来,是欢唱也是哀鸣。隔断东边那间看上去很憋屈,廊道上安了栅栏门,门外连着带扶手的楼梯。木头台阶在中途拐了个弯儿,斜着伸到院子里,几乎把房主的窗户给挡严实了。房主乐意,因为住在脑瓜顶上的不是外人,是他的宝贝儿子苑江淼。他是铁

4、道学院的大学生,让痨病害得休了学,闷在屋里读书静养,除了偶尔吹吹口琴,咳嗽咳嗽,听不出他有别的动静。正房的左右耳房都在暗处,一边是茅厕,挡着一人多高的竹篱笆;一边是月亮门儿,通向后夹道。【东厢房是三小间,干净得要命。租户是中医周玉浦,他不大开方子,擅长正骨推拿和针灸,主业却是做膏药和倒卖药材。媳妇金穆蓉是旗人,又信了天主教,规矩多得不得了。女儿周子萍念师范,平时不着家,但是有一间屋子笃定是她的,从绣了紫百合的窗帘儿能看出来。【西厢房也是三小间,紧南边儿这间却敞着,透过苇子帘儿能看见煤堆、案板、灶台和各种家伙什儿。租户是王立本,他从小就在这个院子里给人做饭,混到一把年纪了还是做饭。媳妇田翠兰以前

5、是卖大炕的寡妇,从良之后改卖炒肝和窝头了。她把闺女王秀芸嫁给了关福斗,让这小木匠倒插门儿,踏踏实实地给老王家当起了养老女婿。【院子靠胡同这边没有墙,也没有大门和门框,舞台顶部垂下一坨挂着彩匾的门楼子,“窝头会馆”四个字斑驳可辨。字体、字体、落款、印章非乾隆莫属,却怎么看怎么像蒙事,是专门吊在那儿唬人的。院子的地面在舞台上高起来,不多不少地往后退,留给小胡同和大门台阶一些位置。舞台一侧,死胡同的尽头,挡着一棵粗大的黑枣树,结满了果实。与这棵茂盛的雌树相呼应,舞台深处的后夹道里站着一棵死去的雄树,枯朽的枝干伸到砖楼的屋脊上,奇形怪状像生了锈的铁器。【大幕在此强彼弱的口琴声和拉锯声中展开,枯树枝子不

6、时坠落,发出嘎巴嘎巴的断裂声。那是一首外国的口琴曲,旋律和节奏十分优美,与我们看到的情景却极不相称。灶台上的笼屉热气蒸腾,王立本扎着脏围裙匆匆忙忙地捏窝头码窝头。田翠兰蹲在大盆旁边儿,兴致勃勃地拾掇一些白色的条状物,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弄明白她洗的是猪肠子。周玉浦窝在躺椅上翻报纸,却没耽干活儿,两只脚来来回回地地蹬着铁辊子,在一个研器里碾药面儿。二楼的平台上,古月宗旁若无人地捣腾蛐蛐罐儿,颤巍巍的身子时隐时现。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伐那些枯树权子,眼看着树冠就禿下去了。田翠兰直起腰来看着楼上那间围着栅栏挂着窗帘的黑屋子。田翠兰 嘿!小淼子!紧着咳嗽就别吹了,本来就是癆病棵子,你就不怕吹吐了血吗?大妈我

7、听着可上不来气了啊我都快吐血了!【口琴声戛然而止,传来蛐蛐儿小心翼翼的呜叫。田翠兰 我说大兄弟,你哧哧哧笑什么呢?吃膏药啦?周玉浦 我吃黑枣儿了!您瞧这字儿印得一粒儿一粒儿像不像黑枣儿?我瞅着它们就想乐。田翠兰 那甜枣儿都告诉你什么了?周玉浦 国军咱们英勇的国军在东北又打赢了!田翠兰 新鲜!他们什么时候输过?明是脑浆子都给打出来了,顺着腮帮子直滴答,自要一上报纸,嘿!敢情是搂着脸巴子庆祝胜利,人家扎堆儿舔脑儿呢!【周玉浦笑得嘎嘎的。金穆蓉挎着满满一笸箩膏药走出东厢房,在躺椅上轻轻踢了一脚。金穆蓉 玉浦,过来搭把手。周玉浦 哎!【周玉浦士兵似的跳了起来,帮着老婆把膏药夹在晾衣绳上。田翠兰拎起一嘟

8、噜肥肠儿,从绳子的另一头开始晾,把两块膏药晃地上了。田翠兰 呦!对不住了您!金穆蓉 翠兰姐姐,我真就看不明白,您这着的是哪门子急啊?田翠兰 我没着急您也甭着急穆蓉妹子,这就给您捡起来了。金穆蓉 您那肠子掉地上倒不碍的,我们这膏药怎么办呐?田翠兰 瞧您说的,猪肠子掉地上不碍的,我那肠子我得让它掉自个儿肚子里不是?金穆蓉 您甭客气。您就告诉我这膏药沾上土坷垃怎么使啊?给谁使啊?田翠兰 那不是贴腰的吗?谁腰疼给谁使啊!金穆蓉 我们拿出来使,再硌着人家,人家不给钱也就罢了,真要算计我们,讹我们一道,我们找谁讲理去?田翠兰 找我呀!您让讹您那孙子找我,您让他讹我来。谁怕谁呀?(话中有话)想变着法儿讹我,

9、他姥姥!金穆蓉 没您这么捡便宜话儿的谁讹谁了?田翠兰 爱谁谁!谁敢讹我我抽谁!您让他讹我试试?您把那膏药递给我,我他妈糊他腚眼子!我糊死臭丫挺的!周玉浦 穆蓉,咱少说两句听我的!姐您也少说两句!金穆蓉 闭嘴!往后不许你叫这人姐!田翠兰 别介!叫我妈,我还不乐意呢!周玉浦 不说了咱都不说了都别说哩【拉锯声悄然停顿。王立本一边捏窝头,一边假装找东西,在老婆跟前乱晃悠。谁都没搭理他、就像世上根本没这个人。苑国钟慢吞吞地走来,用木头背架驮着几盆茉莉花,俩胳膊各挎了一个竹篮子,里面有中药包和熏蚊子的艾蒿辫儿,还有灌满私酒的旧玻璃瓶子和盛咸菜的柳条壳儿。他在台阶上退了半步,耸着鼻子端详那棵黑枣树。苑国钟

10、(嘟囔)哪个歪嘴子夜壶干的?又在树后头撒了一泡哪天逮着兔崽子,我要不骗了他我就不姓苑!(跨进院子,笑眯眯地看着大家)你们叽叽喳喳嚷嚷什么呢?知道胡同口的街坊怎么跟我嚼舌头来着?(模拟)不得了啦!你们院儿那俩母鸡又踩蛋儿啦!(周玉浦哧哧笑,被媳妇点了一脚)瞧见没有?这吐沫星子多寒碜呐,可谁让你们自己个儿不嫌寒碜呢?翠兰妹子,您给扶一把(蹲身卸下背架)你们都听大哥一句,掐架的累活儿给公的留着,母的好好趴窝里歇着去。您不喜欢下蛋喜欢下煤球儿都没关系,甭管黑的白的,瞅不冷子给挤一个囫囵个儿的出来您就是神仙了玉浦兄弟,您说是不是?周玉浦 那是那是!金穆蓉 (瞪着田翠兰画十字,低声)哈路利亚!田翠兰 (高

11、声以对)阿弥陀佛!苑国钟 (戏谑)关帝爷圣明!二位先别走,我有正经事儿跟你们说立本儿,接着(把艾蒿辫儿和中药包递给王立本)别耽搁!赶紧把艾蒿辫儿点着了挂茅房去,熏不死那蚊子也得把它熏傻喽,让它分不清哪是砖头哪是屁股,我看它叮谁去那草药茬子不着急,泡一过儿再煎,得拿文火好好煨它(转过身来)翠兰妹子,穆蓉妹子,知道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田翠兰 就冲您这一笑,没憋好屁。还不赶紧放出来,没看见手里都端着活儿呢吗?苑国钟 (高声)今儿是好节气,处暑!是我苑国钟要饭的日子口儿了(见众人回避便收敛了笑容)我不是要租钱,我要的是饭钱!你们两家儿东厢西厢住着我的瓦片儿,不能不赏我一口饭吃。过来瞧瞧,啊?多好的茉莉

12、花儿,有人看没人要,花骨朵儿倒给掐没了!三瓶子酒一滴答也没卖出去,咸菜倒是出去了,俩熟人儿一人挠了一大把,没给钱给俩字儿尝尝!田翠兰 给你俩字儿是便宜的!不是熟人儿,人家非要赏你俩大嘴巴蹬你两脚,你不是也得接着吗?苑国钟 (运气)没错儿,我该着!我【二楼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苑国钟和众人扭头往上看。苑江淼从屋子里走出来,端着一个竹篦子暖壶。他脸色苍白,头发略显蓬乱,神色却十分宁静。他打开前廊栅栏门的锁头,出门之后又反身锁好,顺着楼梯往下走。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轻轻咳嗽着,眼睛始终盯着脚底下。苑国钟小心翼翼地迎过去。苑国钟 你好好歇着呀快递给我,我给你灌暖壶去。苑江淼 爸,我自己来。苑国钟 小淼

13、子,咱们咱们后半晌儿去不成澡堂子了。苑江淼 (缓步)为什么?苑国钟 新来的这掌柜不地道,他怕主顾嫌弃病人,死活不卖给咱们澡牌子苑江淼 噢(平静地走向灶棚子)人家没什么错儿。苑国钟 (轻轻叹息)你们都瞧见了吧?田翠兰 瞧见什么了?苑国钟 您说我这儿子是不是念书念傻了?田翠兰 他没傻您傻了。苑国钟 我怎么就傻了我?田翠兰 满世界就没您这么惯儿子的!他再有病您也是他爸爸,就算他得了神仙的病他也不是神仙,他是您儿子!您犯不着一天到晚供着他苑国钟 我不是他爸爸,他是我爸爸成了吧?田翠兰 您还别不爱听!让他休了学是让他养病的,没白日儿没黑界地看书看书,就知道看书您瞪着俩大眼珠子也不知道管管?这是养病呐?这

14、不儿上赶着找死呢么!苑国钟 我儿子喜欢看书,看了书他高兴我得变着法儿让他高兴。田翠兰 您也跟着高兴了是不是?您吃浆子吃多了吧?苑国钟 您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是心疼他,大半夜听他咳嗽,我心口都裂成两瓣儿了!我不想招我儿子不高兴田翠兰 搁着我,他要不听劝就把书给他扯喽,把口琴给他撅喽,把(看见苑江淼走出棚子,连忙改口)小淼子,这几屉窝头都是新茬儿棒子面儿,蒸得了你趁热儿尝尝。苑江淼 (轻声)谢谢大妈。苑国钟 儿子晚上我给你烧一锅热水,咱自个儿蹲水缸里涮涮苑江淼 不用了。田翠兰 (悄声)他懒得说话,还偏去烦他,您这不是找着挨臊呢么?苑国钟 (目送儿子进屋,垂头丧气)他不是念书念傻了他是嫌我跟你们催租子呢

15、!每回一要房钱他就不爱搭理我您说,我又没跟他要,他老这么臊着我干吗?田翠兰 那您就甭要租子了,您还是要儿子吧。苑国钟 (不悦)你们存心要饿死我是不是?话说回来,饿死我没关系,你们不能饿着我儿子这不!你们都瞧见了,刚给他抓了药,可什么药能治得住癆棵子这号病呀?死马当活马医呗,人家跟我要多少钱我也得乖儿乖儿递过去,跟我要脑袋我不是也得给么?你们把我扒光了瞧瞧,身上要是还剩着一个大子儿,我这就躺下,我请二位扒我的皮!我周玉浦 苑大哥!我们刚囤了几口袋药材,挺老大的花销苑国钟 我跟你说不着,你们家银子不归你管(笑眯眯地对着金穆蓉)大妹子,您听好了,(掰手指头)大暑一笔,芒种一笔,加上处暑这一笔咱把这三缕儿头发拧成一条大辫子!欠我这一季房钱您就一股脑儿给清了吧?啊?您省心我省心,连老天爷都跟着省心了(手指朝天)咱让人家操了多大的心情对不住了您呐,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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