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汇选限结构中确定性联系的捕捉》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词汇选限结构中确定性联系的捕捉（23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词汇选限结构中确定性联系的捕捉 南京大学马清华 一引言 句法学和词汇学均关注词际联系，但注意点不同，句法学关 心组合结构中的抽象句法关系，词汇学关心词汇间预存的聚合 或组合联系。词汇选限联系是这两个领域共同关心的对象。第 二语言学习者对组合联想关系的自主判断能力往往低于对聚合 联想关系的自主判断能力，因为后者多建筑在逻辑关系( 如同 义、反义、上下位等) 或常识关系( 如处所关系“脚一鞋子”、惯连 关系“狗一骨头”等) 基础上，前者诸如选限范围的宽窄之类则是 基于不同角度或概括程度的语言约定性联系。外国学生一旦掌 握“电子琴一乐器”的上下位关系，常可自动推导出“笛子”也属 于“乐器”；但当他学
2、会了“弹电子琴”，在此基础上的类推却未必 都是合法的，如“弹笛子I 。弹乐器”等均属偏误。不同语言在 选限联系上的非对称对应( 马清华，2 0 0 6 a ：1 3 1 ) 反映了词义的 民族性( 李裕德，1 9 9 8 ：4 ) ，母语干扰和下意识类推的认知方式， 更使词汇选限联系成为外国学生汉语学习的一大障碍。对外汉 语界深切感知到这一点，诸如“我今天没( 穿 眼镜I 。他们在操 场上 了美国学生” 1 5 8词汇学理论与应用( 四) 等，都是他们在实践中发现的病例。( 参王力，1 9 8 4 ；吴勇毅， 1 9 9 7 ：4 5 4 6 ) 笔者的一位学生黄惠美是美籍华人教师，她在联 欢
3、晚会上自编相声，生动表达了英语背景学生学汉语时p l a y 向 汉语相应词的负迁移( p l a y 译为“玩”只适用于部分组合的英汉 对译，如p l a yg a m e p 玩游戏，但很多场合是不可如此对译的) ， 所用素材如下表： A 英语B 汉语选限偏误C 汉语正确的选限组合 1 p l a yb a s k e t b a l l打篮球 2 p l a yv i o l i n。打小提琴一拉小提琴 3 p l a yp i a n o拉钢琴一 弹钢琴 4 p l a yd r u m s 弹鼓一打鼓 5 p l a yf l u t e打笛子一吹笛子 6 p l a yg u i
4、t a r吹吉他一弹吉他 7 p l a yf o o l s吹糊涂一装糊涂 8 p l a Yl So v e r装完一游戏结束 表中反映出来的“偏误一纠偏一再偏误一再纠偏”的“之”字形教学 互动过程是语内迁移和语际迁移协同作用的结果，( A 。- A 。) 一 ( C 1 一C 8 ) 、( A 2 - A 8 ) 一( B 2 一B 8 ) 是语际迁移，C 1 一B 2 、C 2 一B 3 、C 3 一 B 4 、C 。一B 。、C 。一B e 、C 。一岛、C ，一B 。都是语内迁移。事实上，在汉 语作为母语的书面语学习中，也可因各种原因导致选限偏误或搭 配不当。诸如“。一时间金鼓齐鸣
5、，乐器( 悠扬) I 老人的孩子们都 参加了工作，生活很( 充裕 ”，都是中国人自己的汉语病例。( 例见 李裕德，1 9 9 8 ：7 1 、7 3 ) 教师对选限结构的预先整理和课堂解说，可使学生有条件从 下意识类推转化成有意识推导( 如果把狭义的类推看做弱类推， 那么推导就是强类推) ，大大提高学习的效率。同类性质的方法在 普通话语音教学中起到了良好的收效。( 马清华，2 0 0 3 ：9 4 、1 4 5 ) 但 词汇选限结构中确定性联系的捕捉 1 5 9 是，以往无论在现代汉语还是在对外汉语领域，对选限偏误的研究 基本都停留在语言学或心理学角度的动因解释方面，没有很好地 从理论上揭示选
6、限结构中有哪些确定性联系并且如何捕捉它们， 因而没有可靠手段对选限规律作出全面、清楚的描写，以致选限联 系的词典详解和课堂教学缺乏一定的依据。本文拟通过对选限结 构的内外观察，揭示常规选限联系的确定性问题( 超常选限联系撇 开不论，它多见于诗歌，参马清华，2 0 0 6 b ：3 9 6 ) ，把分析和描写从个 例、随意、不确定的珠串与标示上升到确定、规则、周遍、动态、系统 性的高度，从词汇预存上升到知识预存的高度，由记忆状态上升到 理性推导和修辞表现的高度，为词典编纂者和对外汉语教材编写 人员提供了理论根据，有益于语言学和语言教学( 如对外汉语词 汇教学) 研究的深入。 二选限结构的内部确定
7、性 对词汇联系进行科学研究的前提，是要能客观、确定、简单易 行地取得词际联想关系的所有样本。以往从事这项工作时，无论 内省法还是调查法，都是选择一个词作为刺激语，以此获得对它的 反应语，在估测其心理联系有足够的普遍性后，才断定它们之间存 在联想关系。我们知道，最基本的选限结构是由给定词和选限词 以及这两个单元之间的关系构成的。学界惯用的那种不加限制的 刺激一反应模式只考虑单元，没有把单元之间的关系预先考虑进 来，因而所获结果的随机性较大，描写科学性不足。这在以名词 ( 如“针”) 为刺激语的刺激反应模式里表现得最为明显，若无意义 关系约束，其反应语的范围之大有时几乎是不着边际的。若在刺 激语之
8、外附上跟未知反应语之间的意义关系，则循此推断，反应语 1 6 0 词汇学理论与应用( 四) 就可成为相对确定的靶词，这种有限刺激模式与前者相比，所获结 果的随机性大为降低，朝客观、科学的方向迈出了一步。有限刺激 模式是有确定答案的记忆激活模式，对第二语言教学来说，它能在 词跟词间建立联系的联想教学模式，能激发起外国学员追踪词汇 组合关系的兴趣和好奇心。认知心理学认为，如果激活一个概念， 许多与之相连接的概念会在短时记忆里变成活动的状态，这样，经 过记忆激活作用的联想性延展会促进辨认词的速度，阅读具有强 联想性联系的材料比没有这种联系的无关词的材料要迅速些。 ( J R 德森，1 9 8 9 ：
9、2 2 0 一2 2 3 ) 因此，有限刺激模式也有利于词汇选 恨结构的集中强化学习。 ( 一) 确定性选限概念 在有限刺激模式和集体语言知识的背景下，能根据给定词和 选限关系确定推断出的选限概念才是确定性选限概念。确定性选 限概念有语境孤立型和语境依赖型两种。 1 语境孤立型 语境孤立型的确定性选限概念只出现在基本选限结构( 它所含 单元仅给定词和选限概念这两项，该结构通常只含两个实义词) 里。 就基本选限结构而言，有限刺激模式对联想确定性程度的提 升是相对的，即使采用该模式，不同词在不同关系下的联想确定性 程度仍有不同。选限成分在规模上有好几种等级，按从小到大依 次为：a 单项饱和类仅含一
10、个确定概念，该概念可下辖若干个 概念变体或同义词( 如例1 的概念口含 嘴 嘴巴 口 等多个 词) o 。b 多元封闭类含极少的几种概念( 如例2 ) 。C 半封闭 类含稍多但可数的若干概念( 如例3 ) 。d 开放类含种类 繁多、几近无限的概念( 如例1 8 a ) 。选限联系的确定性是靠选限 词汇选限结构中确定性联系的捕捉 1 6 1 集合中单个成分的确定性来衡量的，集合中可能的选限概念越多， 其中单个成分的可预测性也就越小。显然，a 类选限概念的确定 性最高，其他类别的选限概念确定性降低、不确定性升高，b 类选 限集合中的成员虽不像a 类选限概念那么能确定地得到激活，但 集合里每个概念仍
11、有较高的可及性或可预期程度。从b 类到c 类，再到d 类，选限概念的不确定性逐次升高。为不过于烦琐，下 面各例均略去“”符号。 、 ( 1 ) 吃凭据一口 ( 2 ) 针受损状态一 弯，断) ( 人受疆牲娃一? 痛? 饬，f 残葭7 f 死n 2 语境依赖型 语境依赖型的确定性选限概念出现在复杂选限结构( 它所含 单元包括一个给定词和多个选限概念) 和数个选限结构形成的链 里。在复杂选限结构( 如例4 a ) 里，由于常识等因素的作用，有时 一个非确定性选限成分( 用表示) 的出现，可使继而出现的原 本不太确定的选限概念获得较高确定性。在日常程序知识和选限 联想关系并用而形成的绵延不断的选限结
12、构链( 如例4 的a b c d ，例5 的a b ) 里，后续结构内的选限概念即使原本在语境孤 立型选限结构里不太确定，也能因身为常识链中的一环而提高确 定性和可预测性( 如例4 b 中的“脏”、例4 d 中的“干净”、例5 b 中 的“衣服”) 。 ( 4 ) a ( ( 叶子动作一落) 方向一地) 结果一b ( 地卫生状态一 脏) 结果一c ( 扫受事一地) 蛄果一d ( 地卫生状态一干净) ( 5 ) a ( 衣服受援状态一破) 结果一b ( 缝补受事一衣服) 。 ( 二) 饱和选限概念 1 6 2词汇学理论与应用( 四) 前面说过，单项饱和类选限集合中只含有一个选限概念，该选 限概念
13、是基本选限结构里确定性程度最高的，它可与给定词构成 周延的组合，故叫做饱和选限概念( 如例1 的口及其变体“嘴、 1 3 ”等) 。语言中饱和结构要比非饱和结构少得多。语言信息论原 理决定了组合在一起进行表达的随机两个词隶属非饱和结构的概 率肯定大于隶属饱和结构的概率，因为饱和结构是种冗余结构，如 果不是为了强调，冗余结构常常是一种“不好”的结构。o 事实也是 如此，饱和选限概念本就来自对更大数量非饱和选限概念的归纳， 比较非饱和结构的组合“小明吃f 妈妈吃f 狗狗吃I 小鸡吃f ”与 饱和结构的组合“动物吃”。 饱和选限概念只有在跟给定词构成周延组合时才获得确定 性。若滤除这项条件，其确定性
14、程度有时可能反而低于某些非饱 和选限概念，如例8 a 的选限概念在一般人看来，恐怕更易想到的 是“人”。与基本选限结构里的情况不同，只能在复杂选限结构或 选限结构链里获得确定性的选限概念，一般都是非饱和选限概念 ( 例4 a 中的“地”和例5 b 中的“衣服”) 。 饱和选限概念就好像是为接受该给定词的选限而预先准备着 似的，这是因为选限联系是词义的异性联系或观念交错( 马清华， 2 0 0 5 ：2 ) ，给定词提出选限概念的特征要求设槽，为空，反映该要求 的义素为阴义素( 表示为 旱 ) ，如“吃”的阴义素 旱+ 口 ；选限 概念据此特征要求填项，为满，反映符合该要求的义素为阳义素 ( 表
15、示为 舍 ) ，如“嘴”的阳义素 台+ 口 。o 给定词的阴义素跟 饱和概念的该项阳义素内容一致，互相咬定，饱和选限概念正好是 这项阳义素的复写。 饱和选限概念大致有三级，一种是专义饱和选限概念，它没有 词汇选限结构中确定性联系的捕捉1 船 上位概念( 如例6 a ) ；另一种是泛义饱和选限概念，它是高层抽象 概念( 如例8 a ) ；还有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中义饱和选限概念( 如 例7 a ) 。饱和选限概念的形成不外乎语义和结构两种动因。在语 义上，专义饱和选限概念可获得生动具体的语义表现力( 如例 6 b ) ，中义饱和选限概念的出现可起强化( 如例7 b ) 或化解反常事 态( 例7 c
16、 ) 的作用，泛义饱和选限概念可形成概括的表达( 如例 8 b ) 。 ( 6 ) a 狗拟声，汪汪b 狗汪汪地叫着 ( 7 ) a 搓凭据一手b 他在( 用手 搓绳 c 他( 手 断了，怎么搓绳 ( 8 ) a 吃主体一动物b 所有动物都吃食物 在结构上，饱和选限概念可以把几个表述连成常识链，比如， 动结式的饱和结构( 如例9 a ) 往往是由若干饱和谓格结构连成的 倒叙式日常程序知识( 如例9 b ) 的浓缩；也能使谓词便于勾连多 元、成簇的格成分。谓格关系内的饱和选限通常都是格成分对谓 词的单向依存( 少量双向依存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参下) ，表明这 种不对称可能是为了方便让谓词把多个格成分“钩住”。 ( 9 ) a 潦草前提动词一写b ( 潦草主体一字) 原因一( 字 违物动作+ 写) 给定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