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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地方文献研究现状地方文献之新观念与新分析林天蔚一、文献是史料，其发展有校勘学、目录学孔子观“夏殷之道”，知杞、宋之文献不足道也回。是时“六经皆史料”，后之学者将史料加以鉴别、增删；即所谓“删诗书，定礼乐”，使客观之史料加上主观的批判，即后之所谓“史法”，始是“史学”。文献根本是史料之异名，以其出于“文字纪录”之意，亦即“六经皆史”、“六经皆文献”之谓。将最原始之史料分类、整理、鉴别、校勘、辑录，至汉代而产生刘向的别录、刘歆的七略，以至班固的汉书艺文志乃是文献学之起源，故文献学其发展而成校勘学、目录学，彼此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二、中央文献学与地方文献学之分流文献是“史料”。在“六经皆史”或“六经
2、皆文献”的时代，所谓“经”主要是“文学”(经史不分的时代)，故早期的文献学，重点是在“文学”，即所谓“中央文献学”(是时经史同类)；至汉代经学分流有“校勘”“目录”，及魏晋时期之“类书”，及至隋唐时期，政治上大一统，在庞大版图之中，各地的文化，风俗习惯均不相同，于是中央“职方郎中”搜集各地不同的地理资料，文化、风俗习惯、交通等状况，促进对地方之了解，产生元和郡县图志，注重地方特点，至宋代产生“方志学”。另外由于家族之迁徙，“大宗”之法难以实行，加以唐之氏族志产生地方的新氏族(小宗之法)，因而产生地方性的新氏族。这种重视地方特点的研究，遂产生了“地方文献学”或“地方史志”、“地方史料”等不同的名
3、称。地方文献与地方史同类，前者只叙地方，是横述，以客观的史料为主，未加整理，介绍不重“批判”(史论)；后者是纵述，应加“史评”，亦即章学诚所谓“一国(邦国)之史”与“天下之史”不同，而文献，则是共同所需之原始资料。119三、地方文献一地方自治。地方分裂之误解文献不论是“历史文献”(中央)或“地方文献”都是史料，只是“纵述”(中央)或“横剖”(地方)而已。凡是“历史”都是“爱国教育”，清儒龚自珍的定盒文集续之卷二古史钩寻曾强调：“灭人之国，必先去其史；隳人之枋，败人之纲纪，必先去其史之湮塞人之教，必先去其史；夷人之祖宗，必先去其史。”另一方面，深爱一省、一区之历史，自然会产生“本省、本区的优越感
4、”，由要求保持地方的特性，而要求“地方自治”，往往引起“排他”的族群，而引起“地方的分裂”。在20世纪50年代的台湾，由于方豪教授倡导“研究地方史”，被一小撮的顽固守旧分子，危言耸听，谓会引起“地方分裂”。其实“历史之爱”是“一贯性”的，由修齐而至治平，即由“爱本身”(修身)推广而至爱“家”(家庭)、“族”(宗族)、邦国(地方)、而至天下(全国)，最终是“爱国”。儒家认为“忠孝不能两全”时，“移孝作忠”是其结论，故“研究地方史”、“引用地方文献作研究”会引起“地方分裂”，那是野心家利用作工具之说而已，殊非自然发展的史实。四、地方文献的新观念：应树立一定的范围及研究的重点历史史料是人类在社会上各
5、种活动的记录，故史料与文献的范畴相当广泛，不论是中央的“历史文献”抑或是“地方文献”，其内涵应包括多种。当然“历史文献”与“地方文献”亦有异同，略言之：A地方文献应以地区为研究中心，如以地方史事、地方人物、地方掌故作重点的介绍及考证，论其对当地之贡献。至影响全国性者，则属“中央”的范围。B地方文献应以重视地方的“特点”为主，应重视古今的图片、历史的沿革、当地人的著作，加以摘录或加以评论，以彰显一代的“文风”。c古迹、古物(今之文物志可作代表)、气候的变迁，经济的发展与转型，物价的变动，工商业与贸易的概况与时代的关系应一一详述(若资料不足，可以“表”列)。D本地人物，应详述其事迹，加以月旦，而宦
6、迹、流寓人物，对本地有贡献者，也应重视，但应客观，惟应删溢美之词。E风景名胜，除以文字介绍外，应附照片、图像，甚至可古今对照，即使雪泥鸿爪，供人凭吊，也可憧憬某一时段之风光。F地方文献，也应包括“现在”的观光事业，游览指南。G尽量利用“图”“表”，应增加“人口表”、“寿命表”、“国民岁收入表”、“赋税表”、“宗族分布图”、“军事要塞图”、“气温变迁图表”、“物价升降图表”、“教育统计表”、“婚姻(包括结婚年龄，离婚率)统计表”、“关卡表”等。五、张舜徽提出“文献研究之三重点所谓文献研究，应注意三点，那就是：要“博”，忌“狭隘”，忌“迂腐”。“博”是指史之范围。古代史事，由王官掌管，不论“记言”
7、、“记事”，均属于“史”。所谓“六经皆史”，当然要“博”。120笔者以为文献研究虽要“博”，但要与“类书”“事”为中心，分门别类，排比序事，地方文献则以无“地”之限制，全以类叙事，则是类书。不同，类书虽是文献来源之一，但“类书”以“地”为中心，不叙该地以外之事类。当然，若另一方面，“博”之中应附考证，因历史是求真，例如历史名人有若干地方文献，强调是“该地人”或“一事两载”需要辨伪。至若忌“狭隘”，那是指“狭隘”之地方观念。某些地方文献常夸“天下第一”、“冠于全国”、“享誉全球”，这些溢美之词，宁让第三者称誉，胜于自褒，有失史德。至若忌“迂腐”那是指守旧，不合潮流之叙事，如地方文献中“节妇碑”、
8、“仙释”、“贞节坊”等及“外志”、“杂录”中的怪诞故事等。六、文献之分类与文献学建立之探讨文献与史料是同一涵义，史料是最早的文献资料，文献亦是最原始之史料，严格地说，史料除记载在纸质上面的文字外，尚有以贝壳、图像、甲骨、金石等为载体的史料。但文献则指以文字记录的公私史料为主。后来，文献的资料丰富，因研究方法、分类的标准不同，分流成为校勘学、目录学。及至隋唐以后，始发展成“地方性”的研究，如方志学、族谱学，遂产生了“地方文献”。另外就类别的研究，近代更产生了档案学、图书馆学、掌故学、文书契约学、博物馆学笔者兹提出两个问题。以向专家学者求教：九文献学之具体内容应如何鉴定B建立“文献学”应否有一定的
9、法则，如章学诚树立“方志”时所提出之“五种方法”凹注释：论语八佾。源出于王阳明，而章学诚则析之“六经皆史，并非六经皆史学”。可参考拙著地方文献论集上册103页论章学诚论文史之关系。可参考曾贻芬、崔文印之中国历史文献学史述要，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另谢王杰、王继光编中国历史文献学(民族出版社1999版)及徐有富、徐昕编文献学研究(2000年南京大学古典文献所专列版)，均可参考。如刘向、刘歆父子之七略是树立“校勘”之开始，启发班固之汉书艺文志而成目录学之鼻祖。魏文帝曹丕敕纂皇览，创类书之体例；南北朝之类苑、修文御览、寿光书苑等仅见于隋书艺文志。其所引的史实，如汉代地方权大引起“七国之乱”(西汉)
10、与州郡割据(东汉)；唐代地方权大，引起“藩镇之祸”，民国初年的“联省自决”被野心家利用而成军阀割据。文献学(包括中央的历史文献或地方文献)其内涵起码包括：方志、族谱、文书、契约、掌故、民谣、诗歌、传说、金石、碑刻、寺庙、丛林、名胜、古迹、风习(民俗)、气候、物产、交通、贸易、工商业、金融、国防、港口、赋税、社区、教育、救济、坟墓等，只要是“史料”均应在搜罗之列。据中国历史研究总十八辑1999年9月华中师范大学主编第八讲演辞(刘重来记录，主要是对陈乐素夫妇谈“文献研究所”)(1984年3月27日发表)。如册府元龟、永乐大典、四库全书等文献。章氏提出：(一)述志之例；(二)撰志之要(二便三长五难八忌)；(三)论志之体(三书四体)；(四)文与史之关系(论六经皆史，文人不可修史)；(五)史家三长：史才、史学(史识)、史德，使修志时有明确之标准(引自拙著地方文献论集上册第二章)。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