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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税收竞争与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问题研究闫威（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肖笛（重庆大学医院）传统经济学关于公共品的有关讨论集中于提出公共品供给的帕累托效率条件，即公共品的供给量应达到哪一点才能使效率最高。然而，帕累托最优状态的实现需要一系列严格的假设条件，而在现实中这些条件是极难满足的。由此可见，最优并不是常态，对最优的偏离才是社会经济中的现实。也就是说，在现实中，公共品（特别是地方公共品）往往供给不足或供给过度。对这种更一般现象的研究，因其具有很高的理论与实际价值，逐渐占据了现代公共经济学的主流。一、文献综述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或供给过多，往往与流动性和税收竞争有着极大的关系。围绕地区间为流动性
2、税基而展开的税收竞争能否保证地方公共品得到有效提供这个核心问题，涌现出大量经济学文献对此进行深入的研究（Oates 1972；Wilson 1986，1987；Zodrow and Mieszkowski 1986）。其主要论点为：作为对税收竞争的反应，单个地区将会以非效率的方式过低地供给公共品，也即是说，在税收竞争条件下，地方公共品（local public goods）将供给不足。正如Oates（1972）所言：“税收竞争的结果往往是导致低于有效水平的地方公共服务产出。为了保持低税率以吸引投资，地方官员不得不使其支出水平低于由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规则所决定的有效水平。尤其对那些于当地经济没
3、有直接效益的项目，就更是如此”。 Boadway and Wildasin（1984）的研究表明，在税收竞争情况下，单个地区实际上陷入了一种“囚徒困境”。每一个地方政府都有这样的担心，即如果征税过高，就将导致资本外流。最后的结果是，各地区都采取低于有效水平的资本税率，然而地区间的资本配置却不发生什么变化。很明显，如果各地都一致地采取更高一些的资本税率，将产生同样的资本配置状况，而这对各地来说，都能带来福利改善。但是在分权化背景下，一致行动是难以产生的，各地都有背叛的动机。不少研究已经证实了Oates（1972）、Boadway and Wildasin（1984）关于地区间税收竞争的直觉性的结
4、论。Zodrow and Mieszkowski（1986）与Wilson（1986）的研究表明，当地方公共品的支出必须以资本税融资时，地方公共品将供给不足。Wildasin（1989）认为税收竞争现象的根源在于，单个地区在进行决策时忽视了它对其他地区产生的正向财政外部性，因而其边际收益小于社会边际收益，地方公共品从而供给不足。Myers（1990）、Depater and Myers（1994） 强调，Wildasin对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的解释只有在各地区完全相同或全国性资本市场为完全竞争时才成立。否则，就必须考虑金钱（pecuniary）外部性，这种外部性将使净资本输入区过度供给公共品。H
5、oyt（1991）指出，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的程度随竞争地区数目的增加而加剧，因为这意味着资本竞争加剧。Bucovetsky（1991）认为，如果各个地区大小不一，那么小地区会抵制旨在实现公共品有效供给的协调行动；在这种情况下，小地区更偏好的是税收竞争。Edwards and Keen（1996）在一个政治家具有部分自利性的模型中分析了地区间税收竞争，其结论表明地区间税收竞争会扭曲资源在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间的配置。但是，如果税收收入是部分地被政府官员挥霍掉了的，那么税收竞争就不一定有害无益。二、税收竞争与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1 理论假设。包括：（1）国家内共有I个地区，各个地区是相同的；（2）所有
6、的家庭都是不流动的11；（3）第I个地区内有Li个相同的家庭且每个家庭都被赋予一单位土地12；（4）土地这种固定要素供应给本地区内厂商，并相应取得地租收入i，并且这种地租收入无需纳税；（5）每个家庭在外生给定的国家总资本存量K中拥有k=K/IlLi的比例。家庭利用资本进行投资以取得尽可能高的回报。由于地区、家庭被假设为完全相同，在均衡状态下，各个地区的利率也必然相同。2 私人部门行为。家庭用其收入购买私人消费品xi。特别地，我们用计价物（numeraire good）来度量私人消费品。也即是说，其价格被正规化为1。对地区i内的一个代表性家庭来说，其预算约束为： xi=i+k（1）设地区生产函数
7、为线性齐次，且投入要素为土地（非流动要素）与资本（流动要素），产出为私人消费品。利用人均概念，以ki代表地区i内每单位土地（每个家庭）占用的资本，kiKi/Li；又以fi（ki)表示每单位土地的生产函数或产量。这样，地区i内的厂商总利润为：Lifi（ki）-Lii -（+ki）kiLi（2）其中，ki代表i地区政府对资本从源征收的税率。对厂商而言，其资本成本包括对资本所有者的回报（利率）及资本税，在、i 和ki外生给定的情况下，厂商通过选择ki和LiLi来使利润最大化。其一阶条件为：（ki）：fik=+ki?准i （3）（Li）：fi-kifik=i （4）括号内为相应的选择变量。由（3）式可
8、知，资本被利用到其边际生产力（fikf/ki）等于其边际成本?准i那一点为止。（4）式表明，土地的边际生产力（fi-kifik）等于地租i。对资本而言，还有一个预算约束：所有厂商对资本的需求等于外生给定的资本总量。Liki=Lik（5）将（3）、（4）代入（1）式，得xi=fi-（+ki）ki+ k （6）代表性家庭除了从私人品的消费上获得效用之外，还从地方公共品的使用中获得效用，我们以Ui（xi，gi）表示代表性家庭的效用函数。我们又假定地方公共品的消费具有完全竞争性(complete rivalness)13，因而提供地方公共品的成本为Ligi14。进一步地说，从社会的观点看，一单位的私人
9、物品可以转换为一单位的地方公共品15。又假定地方政府以对流动资本的税收作为地方公共品融资的唯一来源，因此地区间的税收竞争现象将难以避免地产生。地方政府的预算约束可写为：Likiki=Ligi kiki=gi （7）作为一个参照系，我们有必要回忆起有效配置的条件。既然各地区是同质的，而且在均衡状态下它们都必然选择相同的资本税率，则地区间资本有效配置的一阶条件总是满足的。fik=fik，i，j，ij（8）由于地方公共品的消费具有完全竞争性，公共品gi有效供给的萨缪尔森（Samuelson）条件要求：MRSi=1 （9）下面，让我们来分析资本税率的变化如何影响地区间资本配置及利率，由（3）式，有ki
10、 dki/d?准i =1/fikk其中fikk=2fi/2k2i利用这个表达式，对资本市场均衡方程式（5）就ki求偏导，得：Liki +Ljkj =0（10）由地区间同质的假定，对所有I，有k=ki=kj以及Li=Lj，进而条件（10）简化为：=-l （11） 这里，l代表每个地区的市场份额。条件（11）表明，当一个地区提高资本税率时，利率会下降。再由（3）和（11），有 =（1-l）k0, ji（12） 条件（12）告诉我们，提高资本税率的地区将失去资本，即资本外流，而其他地区的资本会增加。3 地方政府行为。我们假定地方政府的目标是最大化代表性家庭的效用，而不是其自身利益。这个“慈爱”政府的
11、假定可能过强，但作为一个分析的基点也许是合适的。显然，根据上文，地方政府可以运用的工具为资本税。通过式（7），选择了ki，也就确定了gi。在选择ki时，该地方政府假定其他地区政府不会对此作出策略反应，这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纳什均衡（Nash equilibrium）。 地方政府的基本问题是选择ki，使代表性家庭效用最大化，即：MaxUi（xi，gi）（13）其中，xi由（6）式定义，gi由（7）式给出，其中的r和ki则由（11）和（12）决定。以ki为选择变量，最优化问题的一阶条件为：=-ki+（k-ki）+MRSi（ki+ki）=0（14）利用地区间同质的假定，有k=ki，并把（12）代入（1
12、4），地方政府最优行为的一阶条件可写作：MRSi=，其中?着iki1时，0l1，所以，mrsi1这表明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16。当地区间是完全竞争状态即l0时，条件（15）就重述了Wilson（1986）、Zodrow and Mieszkowski（1986）的研究成果。三、结论与评价 这个重要结论可以总结如下：如果地区间是相同的且每个地区只能以从源征收的资本税为公共品融资，则地方公共品将供给不足。我们应如何解释地方政府（完全依赖于资本税时）的行为呢？当然，站在以最大化代表性家庭效用为目标的地方政府的角度看，它需要比较提供地方公共品的收益与成本。收益等于地方居民从增加了的公共品消费中直接获得的
13、效用；成本则来自于税收。如果税基是流动性的资本，则这种成本包含两个部分：首先，增加资本税会使资本从私人部门流向公共部门，从而减少私人消费。这就是众所周知的税收的收入效应。收入效应是所有税收都会产生的影响，即使对非扭曲税收来说也是如此。但是在非扭曲税收（地租税）情形下，除了收入效应外，不再有其他的额外成本。但是，在税基为流动性资本情形下，单个地区还必须考虑：增加税收除了减少私人消费之外，还引起资本外流，进而使税基变小。这就是对流动性资本征税的第二种成本。然而，从国家的角度看，由于各地区间资本流动限于国家范围之内，所以地区间资本流动并不影响税基，上述第二类税收成本不存在。更进一步地说，单个地区关于
14、提高税收则资本外流的判断是不成立的。由于假设地区间是同质的，则均衡状态下各地区的资本税率必然相同。这也就是说，地区间资本配置实际上是独立于税率水平的。单个地区在某种程度上陷入了“囚徒”困境，它过高地估计了提供地方公共品的成本。如（15）式所表明的那样，各地方政府将过低地供给地方公共品。循着我们的研究思路，下一步的研究方向似乎集中于：第一，在理论上，哪些机制有助于克服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的问题？第二，从实证的角度对税收竞争与地方公共品供给不足的研究还比较鲜见，这一方面是由于税收竞争、地方公共品本身不易清晰界定，数据来源受到很大局限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国内学术界对此问题的重视程度不够，研究尚不
15、够深入。这些问题都有待我们去进一步地深入探索和研究。注释： Oates, W. Fiscal FederalismM.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Inc, 1972: 142. Boadway, R.W., Wildasin, D.E. Public Sector Economics, 2nd ed. Boston: Littele Brown, 1984: 504. Zodrow, G.R., and Mieszkowski, P. Pigou, Tiebout, property taxation, and the underprovision of local public goods. Journal of Urban Economics, 1986,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