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灵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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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口 甘铁 生 “ 一 二三 ，到台湾 ，台湾有个阿里 山，阿里山有神木”纯净的台湾 童谣在山中纯净地飘荡。在绿色掩映 中，那歌声像云霞无形的翅膀，在香 林中飞呀飞 三次到阿里山，每次都在这童谣 的旋律 中，波阿里山神木所震撼。其 实这 浩瀚的 林海 中，如今 只剩 了几十 棵红桧。更多高大挺拔的树木是扁柏 或亚杉、铁杉、松树等树种。红桧， 这 些动 辄上 百上千 年的 巨树们 ，吸取 了日华山精，使 山林中弥漫着醉人的 芬芳，于是波称作 “ 香林”! 第一次进阿里山是乘坐小火车。 从车窗望去 ，满眼翠绿。移动的树木 和花草像影子一样飞掠。阳光也带着 通 黄或绿 色的光柱 ，扯碎着 、迷 乱着、

2、 交错着 ，从 眼前 逃避 似的 掠去 。让人 觉得这片香林充满怪异的灵韵! 待下了火车，置身在高大挺拔的、 枝蔓丛生的巨树和灌木包围之中，尤 其能感到空气中充盈着各色精灵 从红桧身上，从被【 U 间迷雾笼罩的各 色叫不出名 目的灌木身上，洋溢着 自 由飘 荡的 灵魂 。它们 的气 味是那 样让 人心荡神怡，那样让人精神亢奋 这分明是香林的灵魂在和你的灵魂沟 通共鸣!你被这和谐而与世无争的纯 净、空灵而坦荡的灵魂感动了!它跟 你只是用她身上散发的精灵它的 体味交流。这就足够了。 第 二次是乘 大巴进 山，仍然有 2 0 1 4 年第 5 期 名 家绿缘 这种切肤的感觉，于是更爱阿里山香 林了!

3、 第三次又来，一路上就期盼再与 香林魂魄交流。然而天公不作美，下 雨了!那也要在雨中与香林交流!山 路崎岖 ，忽而雨雾遮蔽了山峦和绿野， 忽而雨歇又让 白云彩练般在山谷中飘 荡，一会儿缠住了大山的腰肢，一会 儿又给山头戴上洁白的帽子、围上飘 逸的头 巾这不就 是花 草树木 的精 灵在 和大 山游戏 吗?她们 婀娜 着万 千 柔姿 ，恣 苣挑 逗着 对方 都 是微 笑 着、会意着、相互美化着，决不像人 类的尔虞我诈和恃强凌弱 ! 终于到了停车场，又乘小巴进入 香林深处。真是山色空漾雨亦奇呀。 刚 下车来，便被一股浓郁的香气随着 雨雾激情地将你搂抱。那是饱含着负 离子 的香 气 ，是 香林 的体味

4、 ，也是 她 体内精华的外溢。那是让所有人倾倒 的大 自然的精华。只是不像在阳光明 媚的 日子里，此刻，代替光柱的是雨 柱。可是因茂密的香林用它所有的枝 枝、权权、叶叶，齐心合力地抵挡和 拦截 着 雨柱的侵扰 ，雨水 便失 去 了嚣 张，只是羞羞答答地或急或缓地吟唱 着，仿佛很不情愿地咏颂香林的 “ 盛 情”迎接。于是水雾在香林中冉冉漂 浮 。浓 厚 点的便 呈 白色，轻浮 些的 则 呈微微的淡蓝色，从树丛中漂浮到灌 木丛 中，又从那里漂浮出来，缠绕到 参 天的合 抱之树 上 这不就 是阿 里 山香林的魂魄吗?她们似乎是在互相 告慰着什么、传递着什么消息、讲述 着什么丛林的哲学。我呆呆地站在雨

5、 中观看，哦，神奇的灵韵吆!有时她 们聚集成显得厚重的雾气，有时又各 自四散，只剩了微薄的一片，变幻着 形 态 ，在 阴暗 的雨天 仍然 潇洒 地、无 拘无束地凭着天性 ，任性地往来穿梭。 那样从容，那样雍容，还带着庄重的 高雅 沿着湿漉漉、弯曲的木梯道，我 走向烟雨深处。尽管雨水滴答滴答地 从睑上流到颈项里，但看到那些残留 的 巨大 的红桧 的根部 时 ，我们还 是满 名家绿缘 怀 敬畏地 在 它面前 拍照 留念 。那散 布 着气息的神木灵魂 ，那漂浮的云雾， 又是在传递着悠远的回忆吧?那雾气 和雨滴， 可是它们凝重的叹息和泪水? 也许她们在 回忆远古的神话。大 约是 3 5 0 0年前 ，

6、阿里 山便被造化 赋予 了一个神秘的使命 ： 生长红桧，这世 界上极其罕见的树种。它一生长便极 其挺拔 、极其壮 硕 ，一 味地 朝向 天际 伸展。它在无骚扰的原始环境 中生存 了数千年。 也许，它们在诉说阿里山天然森 林资源的滥觞? 对 于天命 安排 的生离 死别 ，它们 毫无怨言。它们痛恨的是以外力残暴 地、野蛮地让它们天折!它们曾经是 何等幸福、安康地在阿里山生长、游 戏 ， 与百 鸟、 百兽和 自然风 雨一起嬉戏 、 亲和呀 。可是 ，暴 力，撕破 了它 们幸 福和 谐的家园 ! 与世隔绝的 日子是 1 8 9 5 年 4月 1 7 日被打破的。它们当然 不知道 ，耻辱的 马关条约让中

7、国将台湾、澎湖列岛 割让给 日本。4年后 ，一位叫小池三九 郎的E l 本技师便来阿里山探险，发现阿 里山神木群。1 8 9 9年，原台湾总督府 森林学博士河合钝太郎率队进一步勘 察阿里山，认定红桧巨大的开发价值， 制定 了庞 大的 开发 计划 。1 9 0 0年 6月 1 2 El，日本政府派小西成章、小笠原 富二郎、小池三九郎及石田常平等人调 查阿里 山森林资 源 ，说有 3 O万株原始 红桧遍及整个阿里山区 ；1 9 0 6年2月， 大阪 的合名 会社藤 田组取 得 了经营许 可权。当年七月，铁路开工 ，同时紧锣 密鼓进行红桧采伐作业。 人有人言，鸟有鸟语，我相信阿 里 山红 桧一 定有

8、 树的语 言。在树 们之 中 ，肯定一直流传着万能的人们所听不 懂的树语 ：日本那个小池三九郎在一棵 棵合抱巨树下侏儒一般仰望着，他被惊 得 目瞪 口呆 ，嘴 中不住地 念 叨 “ 神木 呀神木” 。可不，阿里山红桧哪棵没有 千余年的树龄， 哪棵树没有百余米高! 小池 三九 郎一 眼就看 出 ，每棵 红桧 的 材积至少达数百立 方米 以上 ! 阿里 山广而深 峻，红桧 与大 山 相依为命。这是个有着千年修炼的精 灵所在之地。在这里修筑铁路、砍伐 红桧，必然会遇到种种灵异事件。果 然，稀奇古怪的病例层出不穷 了。工 伤事故莫名其妙地发生了。每开发一 寸，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似乎 山精 树怪和种种

9、神灵都在作祟。原始森林 里，只要劳作的声音一大，便会起风 下雨。即使大晴天，也会 气象万千。 动不 动就 塌方。拉 肚子 、发烧打 摆子 像饮食起居一般成为惯常之事。夜间 睡觉，竞发现有赤身裸体的男女在帐 篷里幽灵般穿出穿进。定睛看时，便 依然只是拥挤在一起的苦力们。再有 就是失踪。好湍端的人 ，突然不见了。 谁也说不清他是逃跑了还是被怪兽给 吞吃了。还有人看见原始森林里会发 光的树木。可等他们壮着胆子披荆斩 棘地 凑到树 前 ，却 发现不 过是 特别普 通的 一棵树 木。甚 至有人 发现 有野人 出没 疾病 、失踪和 死亡如影随形 。 为了保证进度，曾用毒气残杀台湾原 住 民的种种残酷手 段

10、都用上 了。对此 ， 阿里 山每棵草木都有记忆。然而只是 在用树的语言在流传，人类是永远也 听不懂的。砍伐者怎会记述 自己的卑 鄙无耻?所有的苦难都被刻意地掩埋 了。人们 只能从红 桧残躯 上体 味 出死 亡砍伐的 凶残。 1 9 0 8年 1 月，曾因承揽阿里山工 程而极其高傲的藤田组不顾一切中止 了开发计划，同时要求 日本政府给补 偿金 。补 偿金达到 1 2 o万 日元 !想想 ， 若是 无 充分的理 由，撕 毁合 同还获 得 赔 偿 也太便 宜他 了r E ?撤 出 阿里 山的理由肯定是相当充分的。但红桧 的巨大开发价值还是让馋涎欲滴的El 本政府欲 罢不能。十多年后 的 1 9 0

11、9年 4月，台湾总督府又成立 了 “ 阿里山 作业所 ” ，再次 向神圣的阿里 山进发 ! 劫掠 与不 义 当然 要付 出代价 。 日 本人 发现阿里 山如印度圣地 “ 灵鹫山” 般神圣不可侵犯 终于在 1 9 1 9年，他 们决定花费 巨资，以 “ 请仙镇怪”法 来镇压红桧精灵他们以 El本神社 2 o 1 4年第 5期 8 式样建造 了阿里山寺 ( 今已更名为慈 云寺) ，并由当时曹洞宗馆长日置默仙 师送来由暹罗 ( 泰国)国王亲赠的释 迦摩尼古佛像一尊供奉，妄图以此压 住阿里山神之怒。又为镇住所谓 “ 妖 孽” ，在阿里山神木附近 ，修建 “ 树灵 塔” 。此塔十分恶毒 ： 塔身外形分明

12、是 一 枚高 2 0余米的红铜炮弹 ，四周以低 矮 的炮弹 支撑 。此弹 群立 在 5层水 泥 塔基之上。那塔基每层代表 5 0 0年树 轮。 五层便是2 5 0 0 年。 “ 五” ， 无的谐音 ， 即神木 2 5 0 0年精灵均被镇压在炮弹型 的塔下，进而将红桧砍伐得荡然 “ 无” 存。而这枚高达 2 0余米的红褐色炮弹 塔顶端，是火车的一个车轮。这寓意 明显不过 ： 阿里 山之精灵 ( 可称为反 抗异邦掠夺的民族之火) ，被船坚炮利 所镇服，而最终的 目的，就是 由车轮 载 着劫掠 的果 实返回倭国 为 了欢 庆 胜利 ， El本人 还在 附近 建 了一座 “ 庆功碑” ，上书 “ 琴

13、山河合 博士旌功碑” 。不过刻碑的台湾工匠很 有爱国心你掠夺我台湾资源，还 在这里树碑立传，想得美 ! 但肉身敌 不过枪炮子弹，只好在字上下功夫 ： 博士的 “ 博”缺右上角的一点， 而 “ 功” 字的 “ 力”字 不 出头。于 是 ，博 士便 非 博 ，功 也非 功 了。此 碑便 成为掠 夺 者 被戏 弄的墓志铭。 香 林 神 木 ，成为 兴 建 El本神 社 、 香舍的最佳建材。据说在 El本至今还 保存有 大量 的红桧 ，可再 建无数 个 E l 本神社、寺庙、高档楼堂馆所 导 游说 ，东 京靖 国神 社前那 醒 目的木头 门脸 ，就 是 台湾红 桧 !他 们对 自己的 资源却极为吝啬

14、：日本佐贺也生长着 三千年以上的巨树 ， 但决不砍伐一 一 枝 一 叶 。却在霸 占台湾期 间 ，光 在阿 里 山便掠夺 了 3 0万株千 年以上的红捡 ! 中国老话说得不错 ： 离地三尺有 神 明。阿里 山香 林 岂无庇护 的神 明? 据说 El本将 第一 批红桧 运抵 日本 国土 后，瘟疫便在 日本流行开了。于是 El 本鬼子在阿里山竖起“ 树灵塔” 的同时 ， 又在 H本本土上广建寺庙 ，供奉树神 求庇寻护 。然而至 今 ， 得到庇护 了吗? 由于神社内供奉着二战时期被世人公 决的甲级战犯的亡灵，可以肯定地说， 红桧的神灵是很别扭的，于是也会发 出各种 诅咒 ，于是 从神社 里总 是传

15、出 不和 谐的音响 烟 雨 如 泣。 我 们 来 到 “ 周 公桧 ” 面 前。据考证 ，它生 于周公摄政 时 代，被尊称为 “ 周公桧” 。据推算已有 3 0 0 0多 岁高龄 。记 得第一次 来台 湾乘 小火车进山时，在阿里山主峰的神木 车站下 车 ，立 马就 看到 这棵 高凌 云霄 的红桧 王!当时，树身略倾 ，主干 已 折断，但树梢的分枝却苍翠碧绿。巍 巍挺立 的树 身高 耸云 天 ，宽 阔的树 围 需十 几人才 能 合抱 。当年 ，小池 三九 郎就是在它面前嗫嚅着重复道 ： “ 神木 呀神木”的。也 因此，它被尊为 “ 阿 里山神木” 。那时，我看着它崔嵬而又 满是疮痍身姿，脑中只进

16、出这样的字 ： “ 神!这就是树神!”它的命运一如我 们的民族 ，充满 了坎坷。它在 1 9 5 6年 遭 到雷 击 ，又 在 1 9 9 7年 被 滂 沱 大 雨 冲垮 了根 系下的 泥土 山石 ，终于 轰然 倒塌 现在，我只能在雨中与卧倒的它 合影留念。在快门闪动那一瞬，我仿 佛看到它的精灵在眼前飘然而过。同 时 ，几 片被 雨水浸 透的 树叶 飞贴 在我 的裤腿上。我没将它们掸扫下去。也 许这树 叶知 道我 始终在 跟 香林交 流? 是受命来跟我亲近?我知道 ，那是她 用这种方式再次 与我神交是啊， 它们虽然是飘落的叶子，但能说它就 没有 生命 了吗? !不错 ，落 叶们是 在 步梯道下面 ，在浓密的杂草之中恍若 长眠 。可谁 又能 说 ，它 们不是 正 在雨 中享受 着大 自然 的赐 予呢? 你看 它们 那幅 乐天知 命的 样子啊 !落 叶也 有落 叶的命运。如今它们正躺在草丛中享 受生命的赋予。 是的，落叶也有生命。它们从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