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债务危机的政治经济学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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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1 页 共 3 页 中国信息报/2011 年/7 月/11 日/第 005 版 国际经济导刊 美国债务危机的政治经济学猜想美国债务危机的政治经济学猜想 史征 随着 8 月 2 日提高联邦债务上限的最后期限即将到来，美国国内党派纷争日益激烈，虽然总 统奥巴马一再敦促，目前两党仍未达成实质协议。共和党人表示，如果就削减赤字、降低国债增 长幅度不能达成一项协议，他们将不会投票支持提高国债上限。如果失去了增加举债的权力，联 邦政府在还债方面就会有违约的危险，而这可能引发一场新的金融危机。 债务问题或引发新的危机 债务上限指的是美国政府根据国会授权为了履行现有法定义务而能够举借的债务总额，这些 法

2、定义务包括社会保障、医疗福利、军饷、国债利息、退税以及其他开支。调高债务上限并不意 味授权新的开支承诺，而只是允许政府为既有法定义务提供资金。根据美国财政部报告，到 5 月 16 日，美国已经达到法定的 14.29 万亿美元债务上限。如果不提高债务上限，那么在 8 月 2 日美 国政府可能对诸多法定义务发生违约，这将对美国乃至世界经济产生一系列重大影响。 首先，影响美国经济秩序，拖延经济复苏。美国财政部长盖特纳日前致信通告国会，为了能 够继续筹集资金，财政部将无法全面支付文职退休和残疾人基金相关资金，并暂停政府证券投资 基金的再投资，以使财政部有余力赎回现流通的国债，并发行新债。他还表示，在所

3、有特别措施 都用尽的情况下，美国政府将停止或推迟军人津贴、社会保障和医疗补助、债务利息以及失业金 的发放。这将极大影响美国的经济秩序和经济的主要驱动力内需的增长，将使美国的复苏之 路愈加曲折。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日前在国会参议院作证时说，如果美国公共债务上限近期内不提 高，美国的利率水平将被推高，经济复苏因此会受到影响，甚至将威胁到美国金融体系的稳定。 其次，将使美国首次面临信用违约，影响投资者信心。三大国际信用评级机构标准普尔、 穆迪和惠誉已警告称，如果美国国会未能在 8 月 2 日前提高债务上限，他们可能调降美国渴望保 住的 AAA 债信评级。盖特纳说，不提高债务上限将造成灾难性的经济后果，将

4、使美国政府违约， 这是美国历史上从未发生过的。它将引发新一场金融危机，威胁到美国民众的就业和储蓄，使美 国重回衰退。穆迪分析公司首席分析师马克赞迪警告，如果国会不能及时上调公共债务上限， 投资者脆弱的信心将受到严重打击。目前信用违约互换（CDS）市场已经反映出不确定性增多的 隐忧，美国债券 CDS 在最近几周已大幅上升。 最后，将对世界经济和金融市场造成冲击。华盛顿智库布鲁金斯学会资深研究员索希尔说， 如果国会不提高债务上限，后果是灾难性的。美国政府违约将严重损害国家信誉，造成国债贬值， 推高利率。一旦投资者大举从美国撤资，全球金融市场将形成海啸。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指出，美 国应迅速提高债务上限

5、，以避免对经济和世界金融市场造成严重冲击。 美国国会自 1917 年设立国债上限制度，为的是使国会与政府能够定期检视政府的开支情况。 美国财政部资料显示，自 1960 年以来，美国国会已经 78 次对债务上限进行调整，其中 49 次是 在共和党总统任期内，29 次是在民主党总统任期内。根据国会一份研究报告，自奥巴马总统任职 以来，国会已经 3 次提高债务上限，提高总额为 2.979 万亿美元。如果从 2007 年算起，债务上限 已经提高了 6 次，总额为 5.329 万亿美元。 两党谈判仍未亮出最终底牌 14.29 万亿美元债务上限目前已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 96%。研究显示，当一国债务总额占

6、 GDP 比例超过 90%后，该国经济将陷入增长迟滞状况。华盛顿智库美国传统基金会估计，目前每 个美国人平均负债已达 4.53 万美元，巨额债务为美国经济罩上沉重阴影。为了减轻债务问题对经 第 2 页 共 3 页 济可能产生的影响，奥巴马半个月内已与国会两党领导人就削减政府赤字和提高公共债务上限进 行了两次磋商，虽然谈判据称富有“建设性” ，但仍处于“既没实质性突破、也没出现破裂”的 僵局之中。 此轮谈判之所以难以破题，主要有两个重要原因。首先，美国政府此次希望债务上限一次性 调高数万亿美元，以便联邦政府开支得以维持到明年大选之后，进而避免再与共和党就这一问题 博弈。但共和党显然不希望一次性解

7、决这一问题，仍企图就此对民主党形成掣肘。有共和党议员 建议将公共债务上限临时性提高数百亿或数千亿美元，但奥巴马日前已明确表示反对这一做法。 这是双方谈判陷入僵局的一个重要原因。其次，美国的政治生态已经发生了一定变化，自从去年 中期选举之后，共和党内的“茶党”等保守派势力在华盛顿的话语权空前提高。年初美国政府的 关门危机以及本轮减赤谈判陷入僵局，背后操控力量就是共和党内的保守派势力，他们把提高公 共债务上限当成政治牌向民主党施压，为明年的大选博取政治资本。 不过，总体上看，目前两党还处在试探阶段，并没有亮出各自底牌。奥巴马本月 7 日表示， 希望两党能在 10 日商谈时拿出各自方案，表明基本立场

8、，并在此基础上展开进一步谈判，尽快 达成最终方案。由于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起草案文以及通过议案都需要时间，为了避免美国在 8 月 2 日出现债务违约，两党需要在 7 月 22 日之前达成初步共识，这也是奥巴马敦促两党加快谈 判进程的重要原因。 奥巴马也承认，两党目前的分歧仍然不小。民主党强调的扩大税源和未来 10 年增加数千亿 美元税收的提议遭到相当多共和党人反对，共和党提出的降低医疗保健和退休金等社会福利的提 议则遭到主要民主党议员的强烈反对。截至目前，双方磋商略有进展的方面就是共和党表示可就 改革税制和堵塞税收漏洞等问题进行谈判。 债务上限问题面临四种可能 在美国特殊的政治生态下，债务上限已

9、被两党当作一项政治筹码。面临 2012 年总统大选， 共和党以债务上限要挟奥巴马政府以符合共和党利益的方向大幅削减赤字。奥巴马政府及民主党 则担忧，过度削减赤字或削减威胁到本党核心利益部分的赤字会拖累经济复苏，从而影响民主党 明年选情。但从历史上看，美国数次提高债务上限，两党都能在最后一刻达成协议。因此，目前 市场对于协议能否达成并不十分担忧，问题在于双方会进行怎样的相互妥协及由此带来的影响。 目前来看， 最有可能的是双方在最后一刻达成协议， 使美国国会投票通过提高债务上限议案， 避免债务违约，就像今年 4 月深夜达成让美国政府免于关门的折衷协议时那样。白宫和民主党或 将被迫在医疗保险方面作出

10、明显让步，同意大幅削减政府运营的老年人福利项目，这是共和党人 要求的重要内容。作为回报，共和党可能同意增加财政收入的举措，如限制对富裕群体的按揭贷 款抵扣金额，取消对乙醇混合汽油的税收减免。虽然最终很可能达成协议，避免违约，但并非毫 无风险。穆迪警告，假若到 7 月中旬债务问题仍不能取得明显进展，其将把美国政府信用评等置 于可能调降的复评名单之列。 另一种可能是短期债务上限提高。鉴于目前状况，达成一项提高几个月内举债上限的短期协 议正成为一个慎重的选择。这种方案可能包括拜登会谈中所确定的减支内容，以及债务上限同等 规模的提高。不过这种想法并未得到两党内部的一致认同。保守派共和党人，特别是众议院

11、的共 和党议员厌恶对提高举债上限进行多次投票。两党皆意识到，在明年竞选中期重提这个争议问题 可能会惹恼选民，而市场也可能对短期内提高上限的结果反应剧烈。 第三种可能是在晚于 8 月 2 日最后期限的几天内上调举债上限。两党可能在最后期限前仍未 达成协议，但谈判破裂的后果将在 8 月 2 日后显现，包括金融市场的大幅震荡，投资者的巨额损 失，以及市场信心的空前低落，这都会对两党形成压力。类似的情形发生在 2008 年 9 月，美国 众议院一开始未通过布什政府对金融业的救援方案，股市应声暴跌，几天后，众议院无奈通过了 救援方案。当然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就是谈判破裂，美国违约。违约将可能导致市场恐慌

12、、利 率狂飙、信贷缺失、美元暴跌，甚至可能是更严峻的后果经济衰退，全球经济都会受到冲击。 第 3 页 共 3 页 分析师认为，如果出现违约，美国财政部将别无选择，只能首先支付债务利息，因此债权人不会 得不到钱。白宫预算官员约翰科斯基宁曾在 1995 年政府两度关门期间受命制定付款计划，他 认为，如果联邦政府违约，必须要支付债务、社会保障以及国防经费等项目。不过一旦做完了这 些，财政就已经陷入危机，政府必须开始考虑着手关闭其他一切部门。无论怎么做，这都很可能 会是政府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大财政挑战。 党争牵制美国经济复苏 美国债务上限问题之所以备受关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经济问题政治化，两党将其与明年

13、的 美国大选关联起来，使之成为党争工具。特别是在野的共和党，希望把这一议题作为制约执政的 民主党的政治筹码。总体而言，共和党希望只减赤，不增税；民主党则希望既减赤，同时也增税。 两党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将国家经济当成博弈工具，这种政治内耗势必将加大美国经济持续复 苏的不确定性，不利于美国经济尽早走上快速复苏之路。 众议院议长、共和党人博纳说，债务上限调高必须以进行预算改革和大幅缩减开支为前提， 缩减幅度必须大于任何国债上限上调幅度。这显示了共和党控制的众议院并不准备在债务问题上 让步。2010 年的中期选举使得美国国会的政治格局再次回到了“两院分治”状态，这也使民主党 政府各类经济刺激政策的推

14、行异常艰难。随着奥巴马等人不久前相继宣布参加 2012 年总统大选， 一场大选的“预热”斗争已逐步拉开帷幕，此次债务上限问题就是明显一例。因党争而导致政府 决策效率降低，政策导向不确定性增加，势必影响市场信心，企业也将无法制定较为长期的发展 计划，这对企业盈利和雇用都会造成不利影响，最终会给整体经济增长带来不确定性。 在削减赤字内容上， 两党在核心利益上互不相让。 布鲁金斯学会债务问题专家哈斯金斯认为， 共和党要保护富人利益，不希望增税，却要求民主党大幅削减医疗等社会福利开支。民主党则敦 促削减国防开支和对能源公司的税收优惠等。同时，民主党还希望提高税收，这是共和党难以接 受的。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美国经济年度评估报告中说，美国的债务增长不可持续，美国经济最大 的政策挑战在于实施可持续和持久的财政整顿政策，同时确保仍然脆弱的复苏得以持续。该组织 建议，削减赤字应当采取长期战略，而非在短期大幅削减开支或增税。如果过快削减赤字，将使 美国经济复苏减慢。 毫无疑问，要解决债务问题，民主党和共和党必须做出艰难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