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的范式及其整合趋向》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社会学的范式及其整合趋向（4页珍藏版）》请在金锄头文库上搜索。
1、 文史哲园地 社会学的范式及其整合趋向 潘鸿雁 摘 要 库恩的 “范式” 革命无论在自然科学领域,还是在社会科学领域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引起了人们的 极大关注。社会学界对范式的考察有三种不同结果:无范式说、 社会学单一范式说和社会学多范式说,其中以美国 社会学家G 瑞泽尔的多范式说最具有代表性。在今天,当社会学赖以立足的现实基础发生了改变,社会学的范式 也必然发生变迁,而范式的变迁必然伴随着范式的整合。 关键词 范式革命 社会学范式 范式的整合 一、 库恩的范式革命 范式概念由美国科学史学家TS 库恩在 科学 革命的结构 一书中率先使用。他在该书中,向当时 普遍存在的关于科学发展的理论提出挑战
2、。大部分 人认为,科学的进步是以累积的方式发展的,但库恩 却认为累积只扮演着某些特定的角色,真正的变迁 来自科学的革命。他认为,在任何特定的时代,科学 是由某些特定的 “范式” 支配的,这是任何一个科学 部门达到成熟的标志。 “常态科学” 只是一段时期的 知识积累。科学家们努力扩展的是此时盛行的 “范 式” 。这种科学的工作,不可避免地会产生 “反常事 例”,或者出现某些事务是这个流行范式所无法解释 的。如果这些现象不断增加,就将出现一个科学的 危机阶段,这个危机的加重,最终会导致科学的革 命。于是,一个新的主流 “范式” 便会出现。新 “范 式” 的发展又像上一个范式一样重复循环运作。 库恩
3、的 “范式” 理论,可这样表示:前科学时期 范式 常规科学时期 反常与危机时期 科学革命 范式 新的常规科学时期。 库恩认为,历史上的一切科学都可以用范式进 行归纳分析。以自然科学为例,从牛顿到爱因斯坦 理论的更替发展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不过,库恩对 “范式” 的概念从未作过精确的定义性解释,据玛格 丽特 玛斯特曼对 科学革命的结构 一书的研究发 现,库恩对范式概念有21种解释,在不同的场合下 有不同的阐述。尽管这样,范式的基本含义还是明 确的。 综合各方面的观点 ,库恩的范式须从 “三个层 次” 和 “一个特性” 上着眼。所谓 “三个层次” 是玛格 丽特 玛斯特曼归纳的,即 “形而上的范式”(
4、指科学 家们的信仰、 宇宙观,例如牛顿物理学的世界观是一 种古典力学的范式,爱因斯坦物理学的世界观是一 种相对论的范式)、“社会学的范式”(相当于库恩使 用的 “专业母体”,即一个社群内的次文化,包含社会 学家对他们所研究主题的基本意向,用以描述和分 析这一主题的概念选择,为观察和调查而对具体现 象和问题的挑选,以及在分析过程中所运用的策略。 此外,还包括社会学家的基本价值前提)、“建构的范 式”(相当于库恩使用的 “范例”,即一个科学社群内 具体可见的成就 ) , 这三个层次的范式是互相蕴含 的。 “一个特性” 是 “不可比性”,即在科学革命期间, 新旧范式之间是互不相同和不可比较的。库恩的
5、 “范式” 革命无论在自然科学领域,还是在社会科学 领域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 二、 社会学范式的多元化及瑞泽尔的多范式之 说 库恩的范式理论在社会学界亦得到了积极的回 应,范式概念被社会学家加以改进并被广泛而灵活 地运用。社会学界对范式的考察有三种不同结果: 社会学无范式说、 社会学单一范式说和社会学多范 式说,其中以美国社会学家G 瑞泽尔的多范式说最 具有代表性。部分社会学家持社会学无范式说这一 观点,如乔纳森H 特纳认为:“我觉得范式这一概 念是要求过高的,如果用这个概念最著名的解释者 TS 库恩的要求衡量的话 , ( 现代社会学)没有任何 理论在严密性、 精确性和确
6、定性上足够充分,以构造 一个抽象概念和定律的范式,以及已经检验的研究 发现的范式。 ” 社会学单一范式说认为 ,社会学作为 26新疆社科论坛2006(1) 一门独立的学科,应该是一种范式的科学,如在社 会学的初创和发展阶段,绝大部分社会都是以所谓 “社区 社会” 、“主体 客体” 、“个体 整体” 等二元 叙事为主题来研究传统社会是如何向现代社会变迁 的。部分社会学家持有社会学多范式说这一观点, 如M 玛斯特曼、R 弗里德里奇、G 瑞泽尔等。 R 弗里德里奇是库恩思想在社会学中最早的系统应用 者之一,他提出社会学大致可分为系统范式(强调社 会整合和一致性)和冲突范式(强调社会解组和强 制)。
7、G 瑞泽尔是库恩思想在社会学中最有影响的应 用者之一,这里主要介绍他的多范式学说。为了使 范式的概念能够在社会学中更为灵活地使用,瑞泽 尔提出可以在不同层面上使用 “范式” 概念。比如, “范式” 既可以用来区分科学家共同体或干脆用来区 分不同学科,如社会学和心理学;也可以用来代表某 一学科的不同发展阶段,如18世纪时的物理学和20 世纪初期的物理学;还可以用来代表同一时期、 同一 领域内的亚科学家共同体。瑞泽尔认为,在这三个 层面的范式变式中,最后一种是最为普遍、 最为有效 的,它是 “存在于某一科学论域内关于研究对象的基 本意向。它可以用来界定什么应该被研究,什么问 题应该被提出,如何对问
8、题进行质疑,以及在解释我 们获得的答案时该遵循什么样的规则。范式是一科 学领域内获得最广泛共识的单位,我们可以用其来 区分不同的科学家共同体或亚共同体。它能够将存 在于某一科学中的不同范例、 理论、 方法和工具加以 归纳、 定义并相互联系起来” 。G 瑞泽尔区分出社 会学理论的三种范式:社会事实范式 、 社会定义范 式 、 社会行为范式,它们在范例、 主题意象、 方法和 理论上都各有不同。由于这种划分既与人们在学理 上的常规认识一致,也与社会学中的现实相仿,因此 提出后获得了相当程度的认同,并为一段时间内社 会学理论研究中一种新的分类 “范式” 。下面我们就 具体看一下这三种范式: 1.社会事
9、实范式。 社会事实范式包括结构功能主义和冲突论这两 种西方社会学中最为主流的理论派别,它们将关注 点放在宏观的社会结构及其变迁之上,主要的社会 结构包括社会制度、 科层制组织、 社区及规模不等的 群体,都强调社会结构对个人行为的约束及影响,区 别只是在于前者着重社会事实之间的联系和秩序, 后者则着重社会事实间的冲突和无序。另外,考虑 到社会人类学的植入,社会事实范式的理论家们常 常也会涉及宏观的文化层面,如亲属制度或物质生 产产品的交换体系。社会事实范式在整个社会学的 发展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几乎所有的社会学家 都承认,社会事实范式尤其是其中的结构功能主义, 自社会学经典时代以来一直在西方尤
10、其美国社会学 中占有主流社会学的位置,以致这一范式一度成为 “科学” 社会学的代名词。这种状况主要与孔德倡导 实证主义、 涂尔干在社会学中推行实证主义的方法 论,并赢得后来者尤其是美国主流社会学家帕森斯、 默顿的呼应有关;在一定程度上也与1960年以后马 克思及其他经典理论家的冲突论思想引起米尔斯、 达伦道夫、 科塞和科林斯等英、 美社会学家的关注有 关。 这一范式尤其是其中的结构功能主义,发展出 了奠基于自然科学原则基础上的实证主义方法。他 们希望能够以与自然科学相似的客观性要求来获得 有关社会事实的精确的、 经验性的资料,并加以数量 化的处理、 分析。具体说来,该范式的拥护者大多使 用问卷
11、 访谈法以及历史 比较法。而涂尔干、 帕 森斯和马克思等人的著作则分别成了结构 功能论 和冲突论的研究范例。 2.社会行为范式。 同社会事实范式一样,社会行为范式也具有自 然主义和注重客观性的一面,不同的是其主要目的 不是理解社会结构或社会事实,而是理解社会行为 及决定或影响社会行为的内外部因素(前者如本能 或需求,后者如赏罚这样的刺激或环境因素)。尽管 社会行为范式不像社会事实范式那样显赫,但大多 数社会学理论家都承认这样一种范式存在的现实 性。社会行为范式的主要理论,可以从理性主义与 非理性主义两个向度来考察:前者在经典时代主要 是马歇尔的功利主义和帕累托的充分体现人的逻辑 行为的 “帕累
12、托最优”,在现代是霍曼斯和布劳的社 会交换理论,在当代或后现代的形态则是理性选择 理论;后者则更为繁复,包括英国麦独孤的本能理 论、 法国的群众心理学理论、 奥地利弗洛伊德的精神 分析理论、 美国的心理进化论,以及20世纪70年代 后兴起的社会生物学理论。非理性主义的理论虽然 具体表述不一,但基本上都是以本能或冲动为人类 行为甚至社会结构的解释要素。无论是理性主义还 是非理性主义,它们本质上都是心理主义的。换言 之,它们都从个人层面出发,将社会事实还原到个体 的心理或行为层面,寻求社会行为甚至社会结构的 解释。这种个体主义的立场既是社会行为范式的基 本出发点,也是它与社会定义范式的基本区别所在
13、。 在研究方法方面,和社会事实范式一样,社会行 为范式尤其是其中的理性主义的一支,受到实证主 义方法论的极大影响。因此,该派理论家通常都具 有实验主义的取向,主张通过实验室实验的手段,来 了解人类行为或社会行为的基本特点,这在社会交 36新疆社科论坛2006(1) 换论者霍曼斯的研究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3.社会定义范式。 社会定义范式的主要目的是理解作为社会行动 者的个人行动的主观意义,以及这种意义对行动者 和社会现实的影响。因此,它既是人文主义的,又是 微观的。社会定义范式的主要理论,在形式上是精 彩纷呈的。在经典时期有韦伯本人的社会行动理 论,在现代时期则有符号互动理论、 现象学社会学,
14、以及日常生活方法论等诸种。并且,单单一个符号 互动理论就包括了以米德的观点为轴心所展开的各 种亚理论组成的伞状结构,其中有社会角色理论、 参 照群体理论、 戏剧理论以及社会标签理论。这一范 式存在着两种亚型:德国的历史主义传统和美国的 实用主义传统。前者有效地阻碍了英、 法两国盛行 的实证主义,为后来德国解释社会学即社会定义范 式的出现做了良好的铺垫。正是在这样的学术背景 下,先是滕尼斯,后是齐美尔,主要是韦伯,依据历史 主义关于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划分,提出不能不 加区分地来看待人的社会行动和自然客体。与自然 客体不同,一方面人生活在社会现实之中,但另一方 面人又总是积极主动地建构着社会现实
15、。人在社会 现实中如何行动、 采取怎样的方式,是以其对自我行 动的理解,以及对自我行动赋予怎样的意义为前提 的。在韦伯之后,直接继承韦伯和齐美尔的德国解 释主义传统随着胡塞尔的现象学的辐射,通过舒茨 的 社会世界的现象学 影响到美国社会学界。舒茨 的出现直接孕育了现象学社会学,间接影响了加芬 克尔的日常生活方法论。而后者,即社会定义范式 中的实用主义传统,既受到来自皮尔斯、 詹姆斯和杜 威的实用主义的影响,也与德国的历史主义传统有 关。无论是早期的符号互动论,还是后来的日常生 活方法理论和现象学社会学,均是在德国哲学的影 响下,由美国人自己创造出的纯粹的社会学理论。 由于有韦伯和齐美尔这样的领
16、军人物,所以社会定 义范式在西方社会学的发展中虽然不及社会事实范 式那样显赫,但却比社会行为范式获得了更为广泛 的承认。 韦伯不仅对社会定义范式的理论形式产生了深 刻的影响,而且也左右了这一范式的方法形成。我 们知道,韦伯一生反对实证主义的方法,倡导对社会 行动的理解。在韦伯看来,理解只能以文化科学领 域中的事项为限,或者说以社会行为为限。这种独 特的研究方法,在德国的历史主义传统上有舒茨这 样的继承人,在美国的实用主义传统上则有乔治 米 德这样的赞同者,他们提倡使用生活史、 自传、 个案 研究、 日记、 信件、 非结构访谈法,尤其是观察法。 瑞泽尔的多范式说得到了社会学界大多数人的 认同,尽管存在着偏颇与不足,但为以后社会学范式 的发展开辟了新的方向。 三、 社会学范式的整合趋向 社会学范式是社会学家对研究主题所表现出来 的基本意向和潜在的知识假设,其中包括社会学家 的基本价值前提、 所研究主题的意向、 用以描述和分 析这一主题的概念选择、 为观察和调查而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