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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08年第1期 第34卷 11, 2008 Vol134 现代汉语程度副词研究的回顾、问题与展望 张舸 3 摘 要:我国现代汉语程度副词本体研究主要经历了初始期、拓展期、细化期几个阶段, 各阶段的研究各有侧重、各有特点;程度副词习得研究主要集中在偏误分析、个案研究和近义 词辨析三个方面。进行程度副词习得研究,应注意开拓领域,更新方法。 关键词:现代汉语;程度副词;习得;偏误 现代汉语程度副词,是现代汉语词类中一个 重要而又常用的次类,早已成为语法研究的热 点。20世纪80年代中期起,随着汉语二语习得 研究的迅速发展,现代汉语程度副词的习得研究 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本文分别从纵向和横向 的角
2、度,对汉语程度副词本体及习得研究情况作 个大概的梳理,探讨现代汉语副词本体及习得研 究的现状、需要注意的问题和研究发展趋势等, 旨在引起研究者的思考,促进研究发展。 一、研究回顾 (一)本体研究回顾 马建忠 马氏文通 (1898)中还没有出现 术语 “ 副词 ” 。一些学者认为,书中的状字就是 今天所说的副词。更多的研究者则认为, 马氏 文通 中的状字只有一部分是今天所说的副词, 除了状字中有一部分是副词外,代字、连字中都 有一部分现代归入副词。杨树达 高等国文法 (1923)中出现了术语 “ 副词 ”,但还没有将程 度副词单独列为一类,“ 最、颇、至、极、益、 渐、愈 ”等被列入表态副词。黎
3、锦熙 新著国 语文法 (1924)提出了 “ 程度副词 ”,但只 是数量副词中的一个小类。王力 中国现代语 法 (1944 - 1945)将常见的副词分为8类, “ 程度修饰 ”位列第一类。丁声树等 现代汉 语语法讲话 (1952 - 1953)则把比较常用的副 词分成5组,其中第一组讨论 “ 很、极、太、 最、更、比较、稍、略、多、多么 ”等表示程 度的副词。之后赵元任的 汉语口语语法 、 朱德熙的 语法讲义 等,都将程度副词作为 副词的一个次类进行单独讨论,并且统一使用 “ 程度副词 ”这一称呼。 这一时期可以说是现代汉语程度副词研究的 初始期,研究主要是为程度副词定位,并初步探 讨其基本
4、语法特点。 程度副词作为一个词类的性质确定后,研究 进一步拓展。界定范围成了这一时期的讨论热点 之一。程度副词是个基本上可以列举的封闭类, 但不同研究者对现代汉语程度副词的数量说法不 一。如果考虑到社会生活中语言的变异和发展, 它又体现了封闭性和开放性的统一。因此,界定 范围十分困难。各家的看法差异也比较大。丁声 树等列举了10个,朱德熙列举了17个,刘 月华等列举了25个,杨荣祥列出61个,李 泉列举出了71个,张谊生统计得出89个,? 是迄今为止各家列举程度副词最多的。 范围界定后,进一步的工作便是次类的划 分。吕叔湘曾说:“ 副词的内部需要分类,可是 011 3 ? 作者简介:张 舸,中
5、山大学人文科学学院博士研究生、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广东 广州,510006)。 杨树达: 高等国文法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4年,第162页。 黎锦熙: 新著国语文法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1年,第138141页。 王 力: 中国现代语法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5年,第131132页。 丁声树等: 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79年,第180181页。 丁声树等: 现代汉语语法讲话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79年,第180181页。 朱德熙: 语法讲义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2年,第196197页。 刘月华等: 实用现代汉语语法 ,北京:外语教学与
6、研究出版社, 1983年,第135页。 杨荣祥: 现代汉语副词次类及其特征描写 , 湛江师范学院学报 1999年第1期。 李 泉: 从分布上看副词的再分类 , 词类问题考察续集 ,北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 2004年,第172173页。 张谊生: 现代汉语副词研究 ,上海:上海学林出版社, 2000年,第22页。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不容易分得干净利索,因为副词本身就是个大杂 烩。 ”对于程度副词的小类划分,研究者们多 从意义方面入手,内部小类划分
7、意见不一,长期 以来,一直没能取得相对一致的共识。王力从意 义入手,将程度副词分为绝对程度副词和相对程 度副词两大类。按照程度的深浅,马真将程度 副词分为深浅两组。周国光认为程度副词可分 为确认性程度副词和比较性程度副词。周小兵 在王力分类的基础上,论述了绝对程度副词和相 对程度副词在语法、形式和语用上的明显区别; 并进一步将绝对程度副词分为 “ 程度过头 ” 、 “ 程度高 ” 、 “ 程度低 ”三个类别,将相对程度副 词分为 “ 多项比较 ” 、 “ 双项比较 ”两类。 除了意义角度以外,研究者们还尝试从不同 的角度为程度副词分类。按照不同的语法功能, 夏齐富将之分两类:既能修饰形容词或者
8、动词及 其短语,也能修饰名词包括数量词、方位词的一 类,和只能修饰形容词或动词包括由它们构成的 短语的一类。张亚军结合句式和篇章,从形式 和意义相验证、共时与历时相结合的角度,将程 度副词分为 “ 更 ”类、 “ 最 ”类和 “ 很 ”类三 类,并对每一类的程度表达方式、句法形式及其 虚化历程都做了详尽的考察、描写和解释。 综上所述,研究者们的分类标准是多角度 的,这些标准大致可分为4类:词汇意义标准, 语法功能标准,意义和功能兼顾的标准,以及其 他如主观量标准等。 尽管对程度副词的范围界定、次类划分等问 题不断深入,但至今没有定论。研究者们渐渐意 识到,类的考察离不开个案研究的成果。于是,
9、研究者们逐渐把眼光转向了程度副词的个案研 究、近义程度副词的辨析、程度副词格式研究等 领域,研究进一步细化、深化。 20世纪80年代以来,涌现出一大批讨论程 度副词个案的文章。“ 最 ” 、“ 太 ” 、“ 很 ” 、“ 有 点 ” 、 “ 够 ” 、“ 更 ” 、“ 还 ”等词语的用法成为这 些文章讨论的热点。在近义程度副词的辨析方 面,研 究 者 们 详 细 对 比 和 分 析 了 “还 ”和 “ 更 ” 、 “ 更加 ”和 “ 越发 ”“ 稍微 ”和 “ 多少 ” 以及 “ 很、挺、怪、老 ”等词语的用法。 关于程度副词格式的研究,讨论较为深入的 有 “ 程度副词+名词 ”结构、“ 程度
10、副词+形容 词+的 ”格式、 “ 不太A”格式、“ 很+VP”结 构、 “ 太+非程度动词+了 ”格式等。“ 程度副 词+名词 ”结构更是受到许多研究者的关注, 有近20篇文章专门讨论这一结构。 这一时期的研究还比较重视程度副词的语法 化历程,研究者们以历史文献为依据,探索一些 程度副词及其格式的历时演变,希望能从中对这 些词语的语法特征及用法做出解释。 “ 非常 ” 、 “ 十分 ”等双音节词语的凝固化和语法化过程、 “ 好 ” 、“ 最 ” 、“ 顶 ”等单音节词语的语法化过 程、 “ 好+性质形容词 ”和 “ 程度副词+动词性 词组 ”等格式的来源及历史,都得到了较好的 梳理,对这些词语
11、和格式语法化的条件、原因和 语法化机制研究者们也作出了解释和分析。 21世纪以来,以新的语言理论来解释语法 现象也成为一个研究趋势,程度副词研究也不例 外。从认知角度研究程度副词成为该研究领域的 一个热点。 “ 有界 ”与 “ 无界 ”理论被用于解释 动词能受程度副词修饰的原因,能受程度副词修 饰的是无界动词。“ 理想化认知模式( I CM)” 理论被用于讨论以 “ 超限 ”为语义特征的程度 副词使用时的预设域限,从而解释了褒义 “ 太 P”和贬义 “ 太P”的区别、贬义 “ 太P”中重 读 “P”和重读 “ 太 ”在语用上的区别。“ 理 想化认 知模式( I CM )”理论还被 用于辨析 “
12、 较 ”和 “ 还 ”,通过程度常态与程度异态的再 分类,二者的差异得到了新的解释,作者认为 “ 较 ”属于程度异态,“ 还 ”属于程度常态。? (二)习得研究回顾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经济实力 的高速增长和政治影响力的不断增加,越来越多 的外国人开始学习汉语。伴随着教学的汉语作为 第二语言的习得研究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研究 者们渐渐发现,一般具有概括性的本体研究成果 直接用于对外汉语教学会使学生的习得出现许多 问题。为解决这些问题,研究者从习得和教学的 角度出发对程度副词进行了新的研究。 本体研究成果直接用于对外汉语教学,导致 111 现代汉语程度副词研究的回顾、问题与展望 张舸
13、 ? 吕叔湘: 汉语语法分析问题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79年,第42页。 王 力: 中国现代语法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5年,第131页。 马 真: 程度副词在表示程度比较的句式中的分布情况考察 , 世界汉语教学 1988年第2期。 周国光: 程度副词和程度陈述句的内部区别 , 语法研究与语法应用 ,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 1994年,第1424页。 周小兵: 论汉语的程度副词 , 中国语文 1995年第2期。 夏齐富: 程度副词分类试探 , 安庆师院社会科学学报 1996年第3期。 张亚军: 副词与限定描状功能 ,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 2002年,第142页。 郝 琳: 动
14、词受程度副词修饰的认知解释 , 佳木斯大学社会科学学报 1999年第5期。 郑天刚:“ 太P”短语和程度常态 , 语言教学与研究 2005年第2期。 潘晓军: 理想认知模式中的 “ 较 ”和 “ 还 ” , 池州师专学报 2006年第2期。 1994-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汉语学习者在学习中出现了许多偏误,因此现代 汉语程度副词习得研究就基于从偏误分析出发的 程度副词再分析。从类的角度,周小兵分析了绝 对程度副词和相对程度副词在语法、形式和语用 上的明显区别。前
15、者如 “ 很、非常、挺、相当、 有点、不大 ”等,不用于比较;后者如 “ 最、 顶、更、还、越发、稍微 ”等,用于比较。在 相对程度副词中,“ 最、顶 ”等只用于多项比 较,还可以修饰方位词语;“ 更、稍微 ”等只用 于双项比较,不能修饰方位词语。“ 越发 ”是双 项异时比较词,只用于一个对象不同时点的比 较。绝对程度副词不能用于有比较含义的句式 中;“ 比 ”字句表双项比较,谓语前只能用双项 比较的相对程度副词,不能用多项比较副词,更 不能用绝对程度副词。这些研究可以帮助留学生 理解和掌握程度副词的用法,减少偏误出现,对 已有的偏误也作出了有效的解释。徐晶凝对程 度副词的基本语法功能和用法进
16、行了研究。总结 了5种程度副词的基本语法功能:位于形容词 前、位于心理状态动词前、位于 “ 有+名词 ” 等述宾结构前、位于某些带 “ 得、不 ”的述补 结构前(该结构一般与人的心理活动有关)、位 于助动词前。除了这些基本功能外,具体程度副 词的用法差异主要体现在与之组合的词语的感情 色彩、与之组合的词语的语体色彩、与之组合的 词语的音节数、相对与绝对、与否定词 “ 不 ” 的组合等。徐建宏从绝对程度副词和相对程度 副词的差别、与程度副词搭配的词语的感情色彩 不同、与程度副词搭配的词语的音节数不同、语 体色彩的不同、与否定副词 “ 不 ”搭配的不同、 “ 程度副词+形 ”短语的语法功能的不同等6个 方面讨论了各类程度副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