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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史记封禅书中的“三月”史志龙（商丘师范学院图书馆，河南 商丘 476000）摘要：汉代春祭社稷的时间，典籍记载历来有“三月” 、 “二月”两种说法。本文通过梳理传世文献，依据新的出土资料，认为“三月”之说更为可信。关键词：三月；二月；史记The study of “March” in “ Shiji Fengshan book”Shi Zhilong(Library of Shangqiu Normal College, Henan , Shangqiu, 476000)Abstract: Works recorded all through the ages has March or Fe
2、bruary two arguments for sacrifice to the country in spring in Han Dynasty. This paper makes a literature handed down from ancient times and on the basis of new unearthed material. The author thinks that March said more credible.Keywords: March; February; “Historical Records”汉代春祭社稷的时间，典籍记载历来有“三月” 、
3、“二月”两种说法。 史记封禅书云：“高祖十年春，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三月及时腊祠社稷以羊彘，民里社各自财以祠。 ”而汉书郊祀志则云：“高祖十年春，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稷以羊彘，民里社各自裁以祠。 ”其后，典籍所载或从史记作“三月”：如唐张守节所撰史记正义 、唐杜佑所撰通典 、宋裴骃所撰史记集解 、明冯琦所撰经济类编 、明贺复征所撰文章辨体汇选 ，等等；或从汉书作“二月”：如唐徐坚所撰初学记 、宋李昉所撰太平御览 、宋高承所撰事物纪原 、宋祝穆所撰古今事文类聚 、元方回所撰续古今考 、明彭大翼所撰山堂肆考 ，等等。由此可知，从唐迄于元明，即使同一时代的学者对于“汉代春祭社稷的时间” ，也是各持
4、己见，而无所论断。延至清代，硕儒王念孙才对这一问题做出明确的论断。 史记封禅书曰：“高祖十年春，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三月及时腊祠社稷以羊彘。 ”王念孙读书杂志云：“三月 ，当从郊祀志作二月 ， 腊上不当有时字，此因上文岁时字而衍， 郊祀志无时字。 ”1此后，清人王先谦所撰汉书补注 、 2日人泷川资言所撰史记会注考证皆从王氏之说。 3然而，王念孙仅依据汉书郊祀志断定“三月”当作“二月” ，其说没有别的旁证，似过于武断。 汉书郊祀志 “祠稷”条下，王念孙云：“有司请令县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稷羊彘。念孙案， 稷上脱社字，下民里社各自裁以祠，即其证， 初学记岁时部 、 御览时序部十八并引作祠社稷 ，史记同。
5、”4初学记岁时部 “磔鸡”下，其注为“汉书曰：高祖十年春，有司奏令县道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社稷以羊彘。 ”5太平御览时序部“腊”条下，亦引“汉书曰：高祖十年春，有司奏令县道常以春二月及腊祠社稷以羊彘。 ”6据此，王念孙认为“稷”上脱“社”字的观点无疑是正确的，因为这两书均引自汉书 ，然而却不能以此断定“三月”当为“二月” 。此后，中华书局 1963、1982 年点校本史记均采取“三月” 、 “二月”并载的办法，而无所裁断。 7笔者认为这种做法颇为可取，无法确定则付之阙如。近年来随着网络的普及，由南开大学组合数学研究中心与天津永川软件技术有限公司联合开发的“二十五史全文阅读检索系统（网络版） ”，已
6、为清华、武大、郑大等多所高校图书馆所采用。此检索系统改繁体竖排为简体横排并标有页码，极大地方便了读者，对此却直接载为“二月” ，显然失之草率。无论“三月”是否为“二月”之讹，不过可以确知的一点是，较早一点的史记版本当是“三月”而非“二月” 。 8杜佑通典卷四十五“社稷”条云：“其后，又令县常以春三月及腊祠后稷以羊彘。人里各自裁以祠。 ”9同样一段话， 汉书郊祀志为“春二月” 、“稷” 、 “民里社” ， 通典则为“春三月” 、 “后稷” 、 “人里” ，二者显然有文字上的讹误脱衍。由以上可知，典籍记载汉代春祭社稷的时间互有矛盾，如果没有新资料的出土，是很难明辨其是非的。居延汉简的出土，则为解决
7、这一千古争讼的问题提供了契机，举例如下：建武八年三月己丑朔，张掖居延都尉谌行丞事城骑千人躬告劝农掾禹，谓官县令以春祠社稷，今择吉日，如牒 书到，令丞循行谨修治社稷，令鲜明，令丞以下当（T20.4A） 10建武五年八月甲辰朔戊申，张掖居延城司马武， 以近秩次行都尉文书事，以居延仓长印封丞邯，告劝农掾裦史尚， 谓官县以令秋祠社稷，今择吉日，如牒书到，令丞循行谨修治社稷，令 鲜明，令丞以下 当（ F22.153A）八月庚戌，甲渠侯长以私印行侯文书事，告尉 谓第四侯长宪等写移（F22.158）檄到， 宪等循行修治社稷，令鲜明，当侍祠者斋戒，以谨敬鲜明约省为（F22.159 ）如故府书律令（ F22.1
8、60）八月廿四日丁卯斋（F22.155）八月廿六日己巳，直成可祠社稷（F22.156 ）11建始二年三月丙午，社买卖 （T51.424）12诣 官封符 为社内买马 （63.34）13建始元年九月辛酉朔乙丑，张掖太守良、 长史威、丞宏敢告，居延都尉卒人，殄北守候塞尉护、甲渠候 谊，典吏社，受致廛饭黍肉，护直百卅六，谊直百卌二，五月五日，谊以钱千五百偿所敛吏社钱，有 书护受社廛不谨，谊所以钱千五百偿吏者审未发觉， 谊以私钱偿 罪名，书到如（T52.99） 14由上述简文可知， “建元”是西汉成帝刘骜 的 年 号 ， “建 武 ”是 东 汉 光 武 帝 刘 秀的 年 号 ， 这 说 明 无论西汉、东
9、汉春祭社稷的时间都是“三月”而非“二月” ，这与汉书 、 后汉书 、 初学记等典籍记载并不相符，而与史记 、 通典等典籍若合符契；秋祭社稷为“八月”则与传世典籍相符合。在正式祭祀之前，上级会传达命令，让地方官员先行整修社稷，侍祠者也要斋戒三天，然后才可以举行祭祀；所祭对象不是“稷” ，而是“社稷” 。祭祀活动结束之后，参加祭祀的相关人员可以进行商品交易，也就是“社买卖” 。简文“建始元年九月”并不意味秋祭“社稷”的时间是九月，而是说典社的有关人员因在八月祭社稷时有贪污行为，在九月份案发，要受到惩处。后汉书祭祀志云：“建武二年，立太社稷于洛阳，在宗庙之右，方坛，无屋，有墙门而已。二月八月及腊，一
10、岁三祠，皆太牢具，使有司祠县郡置社稷，太守、令长侍祠，牲用羊豕。 ”其中“二月”亦当为“三月”之误，也就是说汉代祭社稷是一年三次，即春二月，秋八月与腊日。天子祭太社稷用太牢（牛羊豕） ，郡县祭社稷用羊豕（少牢） 。汉高祖时期，郡县祭社稷也用羊彘，其级别是一样的，都是少牢。综上所述，从史记封禅书 、 通典以及出土的居延新简来看， “三月”之说更为可信，理由主要有四点：一， 史记成书时间相对于汉书 、 后汉书更早；二，难以保证汉书 、 后汉书在采用史记资料时，会产生讹误；三，传世典籍相对于出土简文在流传过程中更容易产生讹误；四， 月令：“仲春之月，命民社。 ”周礼大司马 “中春，献禽以祭社” ，虽
11、然说的都是“二月”祭社，但汉代是否实行这一历法则不能确定，如秦汉时期的“腊日”就是在“季冬”十二月，而不是月令所谓的“孟冬”十月。 15参考文献1 王念孙.读书杂志.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97.2 王先谦.汉书补注.中华书局，1983：539.3 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卷 28）.北岳文艺出版社，1999：38.4 王念孙.读书杂志.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228.5 徐坚.初学记.中华书局，1962：84.6 李昉.太平御览.中华书局，1960：155.7 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63：1380.8 司马迁.史记.景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 243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64
12、1.9 杜佑.通典.中华书局，1988：1267.10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居延新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中华书局，1994：29.11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居延新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中华书局，1994：215.12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居延新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中华书局，1994：88.13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居延新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中华书局，1994：46.14 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居延新简甲渠候官与第四燧.中华书局，1994：100.15 史志龙 .秦“祠先农”简再探.简帛（第五辑）.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7791.作者简介：史志龙（1978） ，男，河南商丘人，商丘师范学院图书馆馆员，博士，主要从事文献和图书情报研究。联系方式：13569364860；03702227298E-mail：邮编：476000地址：河南省商丘市梁园区商丘师范学院图书馆平原路 55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