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缪尔达尔“循环积累因果理论” 看“环京津贫困带” 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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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缪尔达尔“循环积累因果理论”看“环京津贫困带”问题王冀平内容提要：NBA 选秀体制与缪尔达尔的经济学思想特别是“循环积累因果理论”两个完全不同的范畴，但在二者的制度设计中蕴含有极其相似的精神实质二者都不拘泥于形式上的公平，其倾力构筑的是起点平等，努力寻求的是公平竞争的最终结果。以此理念为基础的制度安排、体制改良，甚或社会变革的积极影响具有重要意义，小则有利于类似 NBA这样体育联盟的整体利益，大则会改善一个国家的社会分层，减少民众在教育、职业、收入等方面的结构性差异，从而有助于社会的整体进步。关键词：NBA 选秀制度；循环积累因果理论；缪尔达尔作者简介：王冀平，河北经贸大学商学院讲师，博士。

2、当人们被问及知道 NBA吗？关注姚明吗？不出意外，答案绝对是肯定的。NBA 堪称体育产业成功经营的典范。NBA 体制也成为全球各大联赛竞相效仿的对象。我 们 在 惊 叹 NBA的 天 才 球 员 们 近 乎 神 奇 的 高 超 球 技 的 同 时 ， 不 得 不 钦 佩 NBA 完善的市场化运作、成熟的商业理念与人性化的制度安排。 其 几十年成功的联赛开展经验之中有许多值得我们深思之处。在 NBA极具个性魅力的体制中，选秀制度是重要的一个。选秀制度在 NBA诞生的那一年就出现了，六十多年的时间里，选秀也不断地改变形式和规模，但是有一点一直没有变，那就是对弱队的照顾。在上一个赛季中战绩越差的球队

3、越有机会优先选择新秀。对于这种规则，我们是否感到有点不合情理？其实道理很简单：获得了理想球员的弱队往往在新赛季有脱胎换骨的表现，NBA 有这一制度在，球队之间就没有绝对的强弱之分。一场实力过于悬殊的比赛，不仅观众不愿意观赏，就是场上的球员也提不起精神，一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方是陪太子读书，这样的比赛无法制造传奇，不能创造奇迹。在此，之所以将貌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对 NBA选秀体制的探讨与缪尔达尔的经济学思想相提并论，就是因为在二者的制度设计中蕴含有极其相似的精神实质二者都不拘泥于形式上的公平，其倾力构筑的是起点平等，努力寻求的是公平竞争的最终结果。以此理念为基础的制度安排、体制改良，甚或社会变革

4、的积极影响，小则有利于类似 NBA这样体育联盟的整体利益，大则会改善一个国家的社会分层，减少民众在教育、职业、收入等方面的结构性差异，从而有助于社会的整体进步。在这里，把似乎更应该归属于社会学或政治学研究范畴的对 NBA体制的分析，和经济学研究联系到一起，除了以上提到的二者趋同的精神实质外，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基于缪尔达尔本人所特有的经济学研究风格。素以反潮流著称的缪尔达尔，其从事经济学研究的重要特点就是将社会学、历史学、心理学以及政治学知识融入自己的经济学分析中。如人们所知，缪尔达尔最有影响力的著作当推亚洲的戏剧南亚贫困问题研究 1，凭藉这部作品，缪尔达尔登上了诺贝尔经济学奖的领奖台。也正是这部

5、缪尔达尔的代表作，在其刚出版时，却饱受经济学界的冷遇，最招致诟病的就是其研究方法和写作体例。许多学者认为，就此而言，此书绝难归入经济学研究范畴。据此，他们指称其为社会学著作，并不无讥讽地将他们眼中“不务正业”的缪尔达尔蔑称为社会学家。当我们将目光投注缪尔达尔从事经济学研究的历程时，不难发现：缪 尔 达 尔 的 学 术 研 究 在 前 后两 个 阶 段 侧 重 点 明 显 不 同 。 从 20世纪 40年代开始，缪尔达尔不再研究纯粹的经济理论问题，而是从结构或制度上去研究社会经济问题，特别是对平等问题、发展中国家的贫困问题和发展问题投注了比较大的精力。这多少与其生活经历存在些许关联，缪尔达尔曾两

6、度供职于瑞典议会，20 世纪 40年代中期担任瑞典战后计划委员会主席以及贸易与商业部长。1948 年，缪尔达尔还出任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秘书长。长期从事社会工作的经验无疑对缪尔达尔的学术研究发挥了重要影响，正如其所坚持的经济学研究信念所印证的：除非在广泛的政治和社会结构中进行研究，否则，不能理解经济发展。缪尔达尔 1974年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被看做是学术界肯定经济学“社会学化”趋势的重要标志。受其启发，本文套用他的研究模式列举了 NBA的例子，或许 NBA选秀制度能为我们提供一个可能为大多数人所忽略的透视社会发展的重要参数也未可知。这么说并非全无根据。毕竟，任何社会现象背后都有一种时代精神在支

7、撑。NBA 成长壮大的过程与二战后美国社会的发展相伴而行，从 20世纪 50年代初大胆使用黑人球员、黑人主教练，开社会风气之先，到 20世纪 80年代之后，不断扬名于 NBA赛场的国际球员，这里面有我们熟悉的姚明、纳什等等，美国社会同期的发展变化在 NBA的赛场上，在 NBA体制与规则的不断改变中都能有所体现，有些时候甚至成为美国社会变动的先声，黑人球员进入 NBA的过程就是对此的一个生动说明。今天的我们早已习惯了黑人球星满场飞的情景，事实上他们也已经成为了 NBA赛场的主宰。但是在半个多世纪前，情况却并非如此。在 1950年以前，职业篮球运动员中，清一色的全是白人。首先打破这一局面的是 NB

8、A最富传奇色彩的教练有“红衣主教”之称的奥尔巴赫。1950 年，当其所属的波士顿凯尔特人队率先引进了黑人球员后，这一消息竟成为报纸的头条新闻。要知道，在 20世纪 60年代民权运1 Gunnar Myrdal.Asian Drama: An Inquiry Into The Poverty of Nations. Vol. 1-3.New York: Pantheon Books, 1968.动之前，美国许多地区的黑人连去餐馆吃饭、去公共卫生间，甚至坐公共汽车都受到公开的限制和歧视。尽管如此，奥尔巴赫不仅选用黑人球员并且在 NBA历史上第一次使用全黑人首发的阵容。他一手发现和培养的拉赛尔，成为

9、 NBA历史上第一位黑人主教练。而此时距马丁路德金发表他著名的我有一个梦，还需等待十年的时间。就这一意义而言，我们举 NBA的例子作为研究社会发展问题的参数并不为过。巧合的是，缪尔达尔最著名的循环积累因果理论的最初确立也是在对美国的种族歧视和黑人贫困问题进行研究过程中，出现在其 1944年出版的著作美国的两难处境：黑人问题和现代民主里。缪尔达尔发现白人对黑人的歧视和黑人物质文化生活水平低下，这两个因素互为因果，并不断加强，呈现出循环积累的发展态势，造成黑人问题的日益严重。 1我们对这一论述具体加以说明，马克思有一句名言：“劳动在黑皮肤上打着火印的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白皮肤上得到解放。” 2由

10、于种族歧视，黑人难以享受到平等接受教育的机会，导致了黑人教育水平低下，影响到黑人的就业和竞争能力，缺乏谋生的手段，又造成了黑人生活的贫困化，在此情形下，许多黑人采取偷盗、抢劫等犯罪手段来维持生计。而以这种面目出现的黑人又进一步加深了白人对其的厌恶与歧视。黑人的处境更加艰难。用缪尔达尔的话形容就是“歧视繁殖了歧视。”贫穷是会代际遗传的。就如同 NBA每年都开始新的赛季，每个新赛季都有新生力量加入其中一样，社会发展也是一个动态循环的过程。缪尔达尔和 NBA选秀规则的缔造者，二者共同看到了在这样一个动态系统中，最初的贫富或强弱差异一经产生，便会不断得到强化，其发展趋势很难改变，我们可以设想，如果 N

11、BA选秀按照我们通常所熟悉并以为合理的胜者为王原则进行，给予胜利者以优先选择的权利，原本实力强大的他们如虎添翼，会更加势不可挡；而实力弱的球队在本就落后的情况下所获得的又是相对劣势，两相叠加，循环往复，久而久之，实力两极分化的情形会随时间的推移不断强化，并呈现一种刚性结构，也就是在 NBA联盟里球队实力对比绝对化，很难改变。就此的描述，缪尔达尔的循环积累因果理论显然更为精准、深刻，也无疑更具微言大义的智慧。该理论认为：在一个动态的社会经济过程中，社会经济各有关因素之间是互相联系、互相影响、互为因果的，某一因素 A的变化（我们称之为初始变化）会引起另一因素 B的变化，因为此系统不存在均衡或者静止

12、点，所以 B的变化反过来又推动了 A的变化，使 A加强了之前对 B施加影响时的初始变化的趋势，如此循环往复，导致社会经济沿着初始变化的方向发展，从1Gunnar Myrdal.An American dilemma: the Negro Problem and Modern Democracy.New York: Harper & Row, Publishers,1962.2马克思：资本论 （第一卷） ，人民出版社 1963年版，第 312。而形成累积性的循环发展态势。我们可以这样总结，在社会经济发展非均衡的前提下，与发展有关的任何一个因素的初始变化，会引起其他因素的相应变化，如此循环往复，促

13、成初始变化的不断强化。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初始变化的发展趋势至关重要，由此会产生结果截然不同的循环积累因果运动。在其后的著作中，缪尔达尔对于循环积累因果理论的作用机制做了进一步的分析。缪 尔 达 尔 于 1957 年 在 经 济 理 论 与 不 发 达 地 区 一 书 中 提 出 了 “扩 散 效 应 ”和 “回 波 效 应 ”， 用 来 说 明 国 际 间 和 地 区 间 经 济 发 展 的 不 平 衡 问 题 。 1所 谓 扩 散 效 应是 指 一 国 （ 地 区 ） 的 某 一 地 区 由 于 某 种 原 因 （ 如 交 通 便 利 或 享 有 特 殊 优 惠 政 策 ） 而 创办 了 许

14、 多 工 业 ， 逐 渐 形 成 了 一 个 经 济 中 心 。 这 一 中 心 的 形 成 和 发 展 向 周 围 地 区 扩 散 和辐 射 ， 因 而 带 动 周 围 地 区 的 经 济 增 长 ， 而 这 些 邻 近 地 区 的 经 济 增 长 又 反 过 来 进 一 步 促进 中 心 地 区 经 济 的 发 展 ， 从 而 形 成 了 一 个 上 升 的 循 环 累 积 过 程 。 所 谓 回 波 效 应 是 指 经济 活 动 正 在 扩 张 的 地 点 和 地 区 将 会 从 其 他 地 区 吸 引 净 人 口 流 入 、 资 本 流 入 和 贸 易 活 动 ，从 而 加 快 自 身

15、 发 展 ， 并 使 其 周 边 地 区 发 展 速 度 降 低 。简单来说，扩散效应意味着增长中心的发展会促进周边地区的发展。回波效应意味着发展中心的发展会对周边地区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缪尔达尔认为，由于市场机制的作用,回波效应总是先于和大于扩散效应,因为一个区域的发展速度一旦超过了平均发展速度,这一地区就获得了连续积累的竞争优势,市场的力量通常倾向于增加而不是减少区域经济差异，即在市场机制作用下,发达地区在发展过程中不断积累对自己有利的因素,而落后地区则不断积累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发展中心对周围地区的发展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远大于积极效用。对这一观点的理解，不妨举个中国的现实事例加以说明。俗话说

16、，“大树底下不长草”，发展中心对周边地区的回波效应远大于扩散效应，索取远大于给予，近些年逐渐浮出水面、引发越来越多关注的“环京津贫困带”问题，正是对此的有力证明。亚 洲 开 发银 行 调 研 发 现 ， 在 河 北 省 环 绕 京 津 的 区 域 有 24 个 贫 困 县 、 200 多 万 贫 困 人 口 ， 集 中连 片 ， 与 西 部 地 区 最 贫 困 的 “三 西 地 区 ” （ “三 西 地 区 ”是 指 定 西 、 陇 西 、 西海 固 ， 这 是 西 部 最 贫 困 的 地 区 ） 相 比 ， 处 在 同 一 发 展 水 平 ， 有 的 指 标 甚 至 更 低 ， 亚 洲开 发 银 行 为 此 提 出 了 “环 京 津 贫 困 带 ”的 概 念 。 2环京津贫困带问题由来已久，河北省境内完全包拢了北京、天津两个直辖市。多年来为了首都安全，为京津保水源、阻沙源，河北各地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特别是承德、张家口地区，张承两地自然条件和贫困程1 Gunnar Myrdal. Economic